正在姜之问和宋溪幼惊慌不已四处寻找裴遇的时候,他自己走了过来,缓步从容,镇静得让人生畏。
“刘美兰她……”宋溪幼赶忙喊住裴遇,一张口却是声音沙哑,吐字艰难。
“我知道,死了嘛。”裴遇掀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就更是冷淡,仿佛说的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一会午饭吃什么。
宋溪幼怔住,人死了他也无所谓吗?这个男人眼睛里有冰山,能活生生冻死人。
裴遇没多说什么,进门,轻咳一声,“如果你们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离那具尸体远一点。”
——苏莫莉和姜临渊被刘美兰临死之前的话给刺激到了,此时还死死地扒住刘美兰的尸体不肯松手,猩红的泪眼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能看出更多的线索来。
但是,她确实已经死了,身体冰冷僵硬,嘴角却还挂着诡异的笑。
说了让他们起来,还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裴遇脸色不善,宋溪幼和姜之问赶忙上前拉开父母,小声提醒,“公羊谷说过,之月没事的。”
与一个深深怨恨他们的恶毒女人相比,公羊谷的话显然可信多了。
苏莫莉闻言也回过神来,松手,双手手指却还呈现蜷曲的姿态——抓得太紧,过于用力,手指都僵住了。
裴遇也不管他们窃窃私语些什么,只是冷眼旁观,不过一会,好几个警员进来,跟他立正敬了个礼就手脚迅速地将刘美兰从椅子上解下来,抬了出去。
“虽然我知道不关你们的事,但毕竟人死的时候,只有你们在场,公事公干,笔录口供还是需要的。谁来?你?还是你?”裴遇冷淡的目光在苏莫莉和姜临渊脸上逡巡。
“我来!”等不得父母做出回答,姜之问先站了出来。
姜临渊和苏莫莉都愣住。
“也行。”裴遇眯起眼,打量了姜之问一番,嘴角动了动,转头对宋溪幼露出一个嘲讽的浅笑,“你同意?让自己女朋友出头,你可真男人!”
宋溪幼……
“我去吧?”宋溪幼垂头看向姜之问,试探着问。今天,之问他心里已经够难受了,再去做笔录,岂不是让这些烦心的事再翻腾一遍?她的男人,她舍不得让他这么难过。
“我没事。”姜之问神色紧绷,坚定地摇头,又抬眼看向裴遇,“走吧,你要问什么,尽管问。”
裴遇说得对,他是男人,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女人出头;同时他是儿子,父母今天能迈进警局的大门,一起面对刘美兰,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再多,就太为难他们了。
所以,他是最合适去做笔录的。昨夜,一切爆发之前,他见过刘美兰;二十多年来,之月的失踪,给姜家带来的苦难他感受深刻,所以,他最有发言权。
裴遇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女人目光坚定,一点也不畏惧,不一般。
刚才,在门外,倒是那个叫姜之问的男演员惊慌无措,反观这个女人,脸上没有什么恐惧的神情,只是眼底有幽幽的悲哀与痛苦。
正好,裴遇这个刑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最喜欢研究人的心理,这个女人有这么多古怪之处,盘问她,倒是比盘问其他几个有意思多了。
“走吧。”裴遇转身,双手插兜,缓步从容。
姜之问拍拍宋溪幼的手,再次对不安的她说,“我没事。”接着便跟上裴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