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空,声音忽然低迷起来,“辙天,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处的世界,被某个人——或者说,被某种力量锁住了?”
“怎么说?”辙天脖颈前倾。
“我去了极北之地的雪山,那边的尽头也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白雀道,“跟辟地渊的一模一样。”
辙天的表情渐渐僵在脸上,眼神忽然空洞起来,他想起未深的话:没有神的允许,你永远也撞不过去!
难道世上真的存在着神祇……
“不!”辙天立马将着想法掐死在萌芽之中,然而就算摒弃了这样的想法之后,他感觉到的是一阵漫长的恐惧——西洲有人,比他更强!
他怕的从来都是这个。
更怕的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失神,决然,不屑,震惊,恐惧……这些微妙的表情在他脸上不断变换着,最后紊乱地挤在一起,配上那双诡异的眼睛,甚是可怕。
然后,他双手抱住了头。
这是辙天失心疯发作时的表现,他这人不是自虐就是要弄得眼前人流出血动不了为止,据说逐月阁夜间死去的那些女子都是血流满面,死状可怖,可见这病发作之时,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而是真正的疯子。
白雀面色发白,急忙抓住他的手腕,牢牢按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拂到八弦琴上,蜻蜓点水般横扫,五指下顿时响起一串惊涛骇浪,每一个音符都如晴天霹雳般,爆炸性的燃烧、碰撞、激荡。
辙天急促地呼吸着,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眼里爬满血丝,恨恨地问:“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什么?”
“你早就知道她到东洲大陆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辙天咆哮着,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浑身抖个不住。
他这声音直接盖住了霹雳般的琴声,额上青筋暴起,眼里几乎喷出火来,逆着光,像发疯的狮子。
白雀低垂眼睫,然后低低笑出声来,起身抱起八弦琴,重新慢条斯理地坐下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总是那么从容淡定,如细细燃烧的火,像永不沸腾的温水。
“你总是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白雀抹去琴弦上的茶水,然后将琴倒竖起来,两眼直视前方,似乎漫不经心地弹着。
忧郁的琴声仿佛呜咽的流水,又像啜泣的海风,弥漫在紧绷着的空气中,逐渐深沉、复杂、辗转、缠绵、起伏、低吟……
这沉寂了一切杂音的哀曲,让四周的静物,都像坟墓一样静默着,白雀也像一座坟墓似的,雕像般一动不动,只有柔软的手指,在琴弦上忽快忽慢、忽轻忽重地撩拨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不知道哪一年,哪一天,也不知道那日是风是雨,是晴是阴,只看见年复一年的春花秋月,转眼又是经年积压的皑皑白雪,浸染着经年不愈的思念,天地间是永远的纯净,也是永恒的寂廖……
辙天钉在原地,像一团逐渐冷却的火焰,墨发逆风飞扬,缠绕着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又是怎样的眼神。
白孔雀不知何时化出原型,拖曳着长长的尾羽,歪着脑袋看看白雀,看看辙天。
“这支曲子是她写给你的,名字叫做《碎星》。”白雀凝望着眼前的人,如同望着一座坟墓,“她其实很爱弹琴,可惜你不给她机会,凡是她喜欢的东西,你都没有给过。”
辙天逆着光,窗口前,只余下一个阴暗的影子,深深地嵌在那里,像入棺的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你能想象一只被剥夺了声音和自由的笼中鸟在永恒的黑暗里是什么样子吗?”
“它不能说话,不能尖叫,不能哭喊,不能飞翔,甚至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它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没有生命,没有快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