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跪在地上的钟一铭也不敢抬头确认,站立在玄墨身侧的陆乔也是静静凝视着,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
“不知……不知夜王大人说的是何事,钟一铭无愧于地府,也无愧于夜王大人。”
她声音里虽有着些许的颤抖,可那言语里却是竭尽全力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你倒真是大言不惭,竟然还敢说对我忠心?”
玄墨一步步自长阶上走下,那修长的身影被诡异的幽蓝灯火照得发亮,投射出渐黑的阴影,在斑驳的石面上拉长得像怪物一样。
“夜王大人……”
钟一铭还想开口辩驳着什么,玄墨扬起手便带出一阵黑色的汁液,如密密麻麻的爆雷,随即炸开在钟一铭身上。
她不敢躲闪,只得硬生生挨下这一击,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她,已然后退了数十米,地面上更是有着深陷的坑痕,足以看得出玄墨这一击威力有多大。
这还是玄墨留了情。
若是他不留情……
恐怕现在她已是一滩可怖的碎肉了。
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死亡带来的恐惧,令她额上的冷汗直冒。
心里更是在不断的思索着,到底现在是应该逃走,还是应该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她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看着那粘稠的血色,感受着喉中的甘甜,她第一次尝到了被心爱的人即将杀死的滋味。
“怎么不说话?”
那金属的战靴定定的立在钟一铭的面前,金属的寒光甚是有些刺眼,钟一铭紧闭着双眼,将呼吸也一并屏住。
玄墨用手将钟一铭的下颚抬起,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残破衣衫的女子,以及那嘴角的鲜红血痕。
若不是她是女子,夜王大人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
玄墨的声音冷酷无情,似乎是压抑了一腔的不快,只等着在这一刻宣泄干净,故意紧紧捏着她的下颚,甚至将那下颚骨,捏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嘶!”钟一铭被捏得痛至心底,龇牙咧嘴的张了口。
“夜王大人究竟是想知道些什么?”
“你是怎么和天界搭上线的?天界的监视者被我抓到了,把你所有的事情都招了,想必……你也收到了消息吧,天界根本没有保你的意思。”
这是地藏王的计策,玄墨只不过是加以改编来用而已,况且,天界的这些问题也不是一日两日,他早就有察觉钟一铭不对劲。
玄墨陡然收紧手上的力道,那钻心的痛楚自下颚传至手指尖,她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狼狈的将小脸抬起,说道。
“夜王大人,我说。我说。”
“好。你说我便饶你不死。”
“是媗儿来找我的,询问的不过是夜王大人与韩司判之事,我一时妒忌……便讲了些胡话而已。”
钟一铭这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反倒是刺痛了玄墨。
“而已?你说那些都只是胡话而已?你可知道你如此做!就是将韩晓溪陷入险地!你可知道!媗儿知晓这些消息都是为了害地府!”
玄墨狠狠的甩开钟一铭的下颚,强大的力道让她支撑不住,只能跌倒在地面上,混合着泥土沾染了衣裙,就连面庞上也是斑驳的土痕,看起来蓬头垢面的。
嘴角的伤口再次被撕扯破裂,鲜血滴洒在地面上,印出了圆润的痕迹。
“我知道那会害了韩司判,但并不会阻碍夜王大人,我是绝对不会去害夜王大人的,夜王大人你可要相信我的忠心!”
换句话说,是相信我的爱吧。
钟一铭卑微的抱住玄墨的脚踝,也顾不得泥土与鲜血会弄脏玄墨的长裤,脸庞贴在那冰凉的战靴上,感触着那惊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