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在京中的一举一动都是备受瞩目的,他“急闯”元辅府的消息自然很快被京中各方势力得知,所有人都在心中揣度这个举动背后的故事,只是任凭他们怎么想,都实在想不明白。
这对舅甥不仅一直都很亲密,而且政治立场也几乎完全一致,所以高务实不可能是“因怒兴师”去找自己大舅的晦气,那么……按理说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出了麻烦事。
但现在能出什么麻烦事呢?
蒙古人去年就被打蔫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元气,高务实不去寻他们的晦气他们都得烧高香,断然没有大举犯边的可能。如果说小规模的犯边……李成梁又不是头猪,那也是难得的虎将,一点小事还摆不平吗?
南疆那边看起来也不像能再起波澜的样子,现在明军士气正盛,南疆的牛鬼蛇神们即便心有不甘,至少也该等大军回撤之后再生事,现在闹事岂不是送菜?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他们很快又收到了新的消息:高务实进张大学士府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在张甲徵、张泰徵两兄弟的相送下出来了,三兄弟言笑晏晏,看起来并无什么纠纷。
高务实也没在张府门口多留,依旧如往常一样一路出了京城,回见心斋白玉楼去了。
白玉楼守备严密,高务实回了白玉楼,那消息也就算是断了,只是无人注意到高务实的随行仪仗之中在没出城之前就少了人。
陈矩下朝之后便去了内东厂,也和其他人一样没多久就听说了高务实闯进元辅府的事,他同样觉得这事诡异得很,本来想派人打探消息,但思索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而是亲自去了外东厂。
果不其然,没多久便有人持高宫保的名帖前来求见,说有要事禀告,陈矩将人叫了进来,正打算问人来意,那身穿高家家丁褐色短打的汉子直接递上一封书信,道:“督公无须多问,我家老爷说一切都在信中,请督公过目。”
陈矩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去接了信,他发现这封信居然还漆上了火漆,而且从纹路上来看,这火漆的纹章竟然不是高务实惯用的“书与剑”,而是蒲州张家的金钱豹纹。
陈矩马上明白过来,这是高务实在张府写好弥封的,那里没有他的“书与剑”纹印,只能拿张家的金钱豹将就一下。
这意味着情况十分紧急,高务实甚至来不及回府就得把消息传给自己。
他赶紧小心翼翼的拆开火漆,把信拿出来看。
“麟冈吾兄:弟方得蒲州急报,言外公病重,医者束手。弟恐大变将至,已请元辅早议增补阁臣……劳兄于陛前陈述缘由,勿多拖延,甚谢。弟务实敬上。”
陈矩对高务实的字迹十分熟悉,这封信必然出自他的手笔,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高务实把字写得如此潦草的时候。而从行文上看,这信也极其直白,宛如当面口述一般,更非高务实往日风范。
至于这封信的内容,陈矩自也是倒抽一口凉气,二话不说打开长明灯,就着火苗直接把信纸烧成了灰烬。
“你速去回禀高宫保,就说陈矩知晓厉害,这便回宫安排,请他放心。”
那家丁长揖谢过,告辞转身离去。
陈矩急忙出了中堂,叫道:“速速备轿,备小轿,回宫!”
东厂提督的绿尼大轿虽然气派,但实在快不起来,这时候自然是换乘小轿,以免耽搁。
而高务实回到白玉楼之后也没有休息,立刻下令叫人安排了一辆寻常马车,自己换了一身天青色曳撒,只带着一马夫、两随从,轻车简从地悄然赶回了京城。
他直接回了昭回靖恭坊的状元第,一进门便有下人告诉他,说张心斋、吴环洲两位部堂都已经到了一会儿了,这时候正在花厅饮茶。高务实二话不说便快步去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