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分里和外,席开二十面。
一桌开在正堂,是主人席。高务实之母、高揀夫人张氏坐首席,高务实、高务观、高务勤三兄弟与高云娉、高云婷两姐妹作陪,年仅两岁的四弟高务俭由乳母带着,没有上席。
油泼河鲤、牡丹燕菜、白扒广肚、炸紫酥肉、翡翠鱼丝、清汤鲍鱼、鸡汁豆腐、葱扒羊肉、芙蓉海参等著名豫菜无一缺席。
另外十九桌全开在院外,幸好今日天公作美放了晴,又搭了棚子,在每桌席下生了火,要不然大冬天的在院子里吃饭,怕是冻得慌。
院外这十九桌,除了一桌是高珗与高家几个管事,其余十八桌都是为高务实带回来的骑丁准备的,虽然不如主人席那般山珍海味俱全,但却也都有酒有肉。
张氏有过吩咐,这些人千里迢迢护送大少爷回家,家里不能小气,酒肉放开供应。高务实也难得地给他们放松了纪律,表示今天这一顿,酒肉随意,能吃多少吃多少,能喝多少喝多少。
不过高珗却在高务实离开之后单独警告众骑丁,吃肉可以随意,喝酒却要节制。新郑高氏是中州名家,谁要是敢喝醉了耍酒疯,他就要亲自拿下,给丢到双洎河里去清醒清醒。
众骑丁哄笑应诺。
也有那话多的骑丁,知道高珗不是个端架子的,问他道“我说团副,刚才庄外那家伙是谁呀,人模狗样的,竟敢跟大少爷耍横?”
高珗面上笑容一僵,叹了口气“是大房大少爷,你们不要失礼。”
众骑丁面面相窥,都自觉的不再多言。
而此时此刻,正堂之中,张氏也正问起刚才庄外发生的冲突。高务实并不讳言,简单地说给她听。
张氏听罢,眉头微蹙,道“他那人是纨绔轻佻了些,不过你这么做也过分了,闹起来大家都抹不开脸面。”
高务实沉吟了一下,问道“按理说,大伯对儿子有启蒙之恩,儿子的确不该对大兄如此,只是我才刚回来,他就这么夹枪带棒的,我若是忍气吞声,只怕接下来他还要得寸进尺,搅得咱们不得安宁。”
张氏叹了口气,摇头道“此事……恐怕还是那京华香皂引起的。”
高务实眼珠一转,问道“他想要娘亲手里的京华香皂份额?”
张氏点了点头,把近几个月来的形势说了一说。原来高务实的京华香皂投产之后,一直有一部分产出送来新郑,由张氏负责经营。
最开始的时候,产能有限,张氏拿到的货也不多,也就只在新郑小范围的赠送推广,当时高务滋并没有怎么关注,只是来找张氏求了一些回去自用和送人。
后来京华香皂在京师大卖,南京那边也打开了销路,三慎园那边一年三次扩产。按照高务实先前的设计,送往新郑的货是按生产比例来的,这下子货物就太多了,于是张氏不得不开始转赠送为售卖。
既然要转向售卖盈利,那就不能仅在新郑一县为之,张氏很快联络娘家蒲州张家要来几个可用之人,开始在整个河南运作起来。
蒲州张氏数代从商,富甲一方,夹带里的商业人才当然少不了,加上京华香皂已经爆红于南北二京,属于暴利型垄断产品,这生意对他们来讲简直太好做了。
不到半年时间,京华香皂便在整个河南八府打开了局面,尤其是新郑所属的开封府,跟南北二京一样动不动就卖到脱销,有些官宦家族以及世家豪强纷纷走门路托关系,来新郑找张氏攀交情,希望能单独供货或者提前预定。
卖得如此火爆,张氏不仅赚取了大量利润,而且更重要的是还和河南官场、商场许多上流人士拉近了关系,高务滋作为一个只会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顿时眼馋不已,想方设法想要在里头掺和一手。
可惜张氏知道他是个不成器的,又一直把这笔利润看做是自己长子的产业,哪里有当娘的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