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出面,或授意其他实学派官员出面给拦了下来,再让司礼监的某些大珰在皇上面前说一说,基本上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是事后免不得收到他老人家的私函,吃上一通挂落和警告。
至于屡教不改的人,自然也是有的,不过那样的人显然也就没机会出现在此时此地了。
“今日末将麾下夜不收与察哈尔汗庭白缨亲卫交手,从杨廉敦及他手下人事后的报告来看,其与对方的战损比约为我二敌三。考虑到夜不收是我军精心练就之精锐,我方算是吃了些亏。
尤其是最后夜不收想要脱离交战,却不料竟被对方死死缠住许久,虽然未曾造成更多的战死,却又有七人见彩,据此可见问题。”
高务实点了点头,算是对他这段开场白的肯定,然后道:“展开说说。”
“是,经台。”徐龙是陕西东调的将领,不算高务实在军中最核心的宣大嫡系,因此不敢厚着脸称高务实“恩堂”。
他清了清嗓子,道:“夜不收吃了亏,首先末将作为主官是有责任的。这说明蓟镇夜不收依旧更擅长于轻骑出塞、隐蔽探寻等事,对于此前军改后的一些要求还做得不够好。”
高务实微微垂下眼皮,但没有说话,仍旧一副倾听的模样。
徐龙本来是希望说到此处能等来高务实一两句评价,无论这评价是好是坏,总有助于自己掌握接下来的分寸。可惜高务实偏偏没说话,他徐游戎显然不敢明言相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心情恐怕和几百年后的战场上被迫以血肉之躯硬趟地雷阵的人差不多。
“经台明鉴,这两年军改,就数骑兵方面改得最为频繁,增马添甲换兵器,这样一来所有战术也都要跟着变。
实不相瞒,末将到任蓟镇仅一年三个月。前番他们练过的项目,末将因为心里没底,也不敢疏忽,到任之后便又练了一遍,测了两次,这才开始进行后续训练。
然而没过多久,又连续接到兵部及制军、抚军、总戎等衙门数次三番的各类指示,其中一些指示甚至还有冲突……”
“什么冲突,举个例子来。”这次高务实总算开了金口,虽然是打断他的话,但徐龙不仅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是,经台。”徐龙立刻答道:“譬如说去年九月时,兵部先下达知会,告诉蓟镇各游击,说经商议认为骑兵仍需配备马刀,故下发足量新式马刀,仍命我等‘依旧练习’。
到了月中,制军衙门下令,要求马刀刀术以昔日戚总戎在任时所传授之法习练,凡蓟镇之兵只练辛酉刀法。
经台明鉴,此令下达之后,别部如何反应末将不知,但我部闻讯立刻哗然。何以?盖因戚总戎昔年所传辛酉刀法乃是步战长刀之术,其需以双手共执一刀。
此刀长足五尺,后用铜护刃一尺,柄长一尺五寸,共六尺五寸,然重仅二斤八两。其与此前所配发之马刀形制全然不同,刀法自然也绝不相配。
于是过了半个月,总戎衙门又来了新令,虽然没说不练辛酉刀法,却要求我等另习一套刀法,据说为土默特已故名将脱脱(恰台吉)所传。此刀法极简,仅有三式,曰‘拖刀’、‘抹刀’、‘格刀’……”
“此刀法本部堂亲眼见过,你不必详述。”高务实摆手道:“后来呢?”
这套刀法高务实的确见过,而且是恰台吉当年受他邀请,亲自演示给他看的。这套刀法简单归简单,不过与其说是“刀法”,其实不如说是一种用刀的技巧和思路。
简而言之,这“三式”的前两式是进攻性的,后一式是防守反击性的。而无论哪一式,基本思路都在于借马势为己力,以便于“轻松杀人”。
这三式之中最典型的借力杀人就是“拖刀式”,其与后世电视电影中蒙古骑兵冲入敌阵之后左一刀右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