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已经扎下,拒马鹿柴也已架好,高务实匆匆用完便饭,召集麾下将领商议今天下午发生的几起遭遇战来。
由于只带了骑兵,而明军军改之后,大多数骑兵除了主将直隶,多掌握在各游击将军之手,故此时与会人员全是各处游击。
这些游击分别有:蓟镇领班游击将军叶邦荣、昌平游击将军赵梦麟、宣府坐营(游击衔)颇贵、蓟镇总兵标下左营游击将军徐龙、河间领军游击将军金秉钺、保定车营游击将军佟养中、定州领军游击将军吴嗣勋、天津海防游击将军陈蚕。
一共八名游击将军,分掌高务实此刻麾下的两万八千骑兵,各自将兵三千至四千左右,充分说明大明此时的军改远未完成——这里头带兵最多的叶邦荣手下有四千五百人左右,最少的陈蚕手里仅只两千,但偏偏他们俩手下的兵还都是满编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这些编制都是“因地制宜”。即先考虑你所在的职务、驻地大概需要多少人,然后朝廷就给你多少编制,根本不是什么标准化的作战单位。这种情况甚至比后世日本搞“甲种师团”、“乙种师团”的思路还要乱得多。
对于略有一点强迫症的高务实而言,这是很让他脑壳疼的事,因为这一来就导致有时候连调兵都不太方便。
你首先得明确你要调的这支兵到底有多少人,武器装备的配置情况是怎样的,甚至有时候还得弄明白对方是否满编,是否经过第一轮军改整编并进行过诸如马上齐射、马上回旋及装弹(类似蒙古军斜切,在射击后的大转圈过程中装弹)、下马列阵齐射等各项训练。
应该说,如果来指挥他们的是他们各自的总兵官,那么总兵应该是清楚他们部队的大概情况的。
然而大明流行的是文官领兵,似高务实这种研究过历史也亲自带过兵的文官,好歹还知道这些东西需要做功课。但如果换了有些自以为是的文官去领兵,可想而知会搞出一些什么骚操作——反正瞎指挥嘛,既不知己,也不知彼,我就凭感觉来!诶,就是这么牛。
一众游击在高务实这位堂堂经略面前自然老实得很,连在军中一贯以桀骜著称的蒙古族将领颇贵,此刻都端坐不动,眼观鼻鼻观心。看来只要高务实不开口,大家显然打算将泥胎木偶装到底了。
“蓟镇夜不收今日小战,战况如何诸位都知道了,都有什么看法啊?”高务实心里有事,但面色如常,语气也是平平淡淡,不现喜怒。
众游击谁都没有抢先开口,互相飞快的瞥了一眼,又各自低头,似乎觉得经略大人没有透露态度,自己很难拿捏开口时的分寸,那还不如先装傻,看看情况再说。
高务实似乎猜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也不动怒,目光微微一转,望向蓟镇总兵标下左营游击将军徐龙,直接点将道:“徐游戎,既然是你的兵,那就你先来说吧。不用拘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本部堂行事之风你们都是知道的,战前军议和战后总结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说得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也都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在高司徒的军议和总结会上的确没有谁“因言获罪”过,不过要说完全没关系,那肯定不可能。
最起码,你要是说得言之有物且句句在理,高司徒肯定能高看你一眼吧?反之,你东拉西扯说了半天却没一句在点子上,高司徒虽然未必怪你,但肯定就不会那么看重你了不是?
但徐龙既然被点了将,不说话肯定不行,推卸责任更不行——高司徒是出了名的不怕手下人犯错,就恼手下人知情不报。
在这些游击们心中,高司徒他老人家在朝中给多少人挡下过刀子,大家心里是清楚的。他虽然是名门文魁的出身,却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很多因为一些小事被弹劾的人,都是被高司徒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