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的。
大衡的形势总给人传递着些很奇怪的信息,譬如你若是安了国,那就保不了家。而后那些少年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就会把所有的罪责怪在自己身上。
是我没保住这个家,是我到现在还没靠自己把余靖宁从诏狱中救出来,所以错都在我。
余知葳退开库房门的时候,本来以为应当是会有灰往下扑簌簌地落的,但谁知竟然一点儿灰都没有。
大概是尤平家的几人平时悉心打扫过的缘故。
余知葳迈步走了进去——这地方她来了以后,就一直是她在收拾的。虽说她收拾的不算很好,但起码世子府的账目没有出甚么大的差错,是以对这儿不能说是不熟悉。
原先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不在了,尤平家的当初拼死保下来的一些小玩意儿摆在硕果仅存的多宝阁上。
那多宝阁瞧着也多灾多难,原本上头有个圆雕的孔雀,不知道被谁掰掉了半个头。
余知葳凑近了看,眼睛一望过去,就能瞧见两个小盒子。
一个剔红的,一个檀木嵌颠不剌的。
她都认得,一个里面装着余靖宁送她的赤金红宝子母扣,一个装着她送余靖宁的带钩,都收的好好的,装在盒子里。
余知葳上前去,把那剔红的小盒子裹在手里,接着慢慢往前踱步。
值钱的东西大概都不在了,她和余靖宁军功受的封赏的金银和珍珠当然是半点儿都没了。
再往里面走,放兵器的地方倒是大部分的东西都在。
余靖宁给她的甲还立在那儿,七八年前的样式,鱼鳞甲。她的梨花枪也好好地竖在一旁,只是尤平家的不知道该怎么待弄这些物什,只能全都放好了收拢在一处。
打开枪筒看,里头的火药经过一个雨季,早都潮得结块儿,里面的铁蒺藜铁碎屑也都锈迹斑斑,和火药粘在一起,颜色瞧着奇奇怪怪的。
早都用不成了。
余知葳在这鱼鳞甲的面前伫立了一会儿,叹口气,掏出了自己怀里的帕子,一下一下擦起自己那副甲来。
她大概,再也不会有穿上它的机会了。
烟花散尽似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