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回报,方老头偷偷将楚成行之子带回燕国抚养成人,终生只求脱离帝王家,做个自在平民,算是给楚成行留了一脉香火。
战事已毕,方老爹也曾多方打听,当年大邑国包括楚成行一族在内的皇族近亲,几乎被皇帝灭杀殆尽,最终皇帝发疯自焚而死,举国大乱。
大邑国在唯一的知玄境高手、有皇族楚氏血统的修士楚成云主持下,镇压了内部叛乱,寻得一个有楚氏远亲的皇室血脉之人继承了大统,终算平息了皇位之争。
真要计较起来,方先来距离皇室血脉更近一些,但他不过是一个弃子。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若是回大邑国,不但找不到当年族人,恐怕还会被新皇杀了灭口,所以还是安心做个平民更好些。
所以,方先来一直跟着方老爹,害怕暴露身份,惹来祸端。
方后来原本就是平民一个,这些年都是撒着丫子乱跑,反正自己是个没来头的人。
原先,方后来总觉得大哥若无这些变故,怎么着也是个官家子弟,十分的羡慕,转念再想想,还不如自己自由洒脱,心里很是平衡了一些。
不过这些话都是老爹酒醉之后说的,他老爹酒后说话颠三倒四,常有对不上的地方。
方后来与方先来私下讨论过,这老头子的话,不可信,拿了大邑的五个大将人头,起码得换好大一个官,怎么还窝在珩山愁吃愁喝?
古人道,酒后吐真言。
可听多了老爹的这顿酒话,方后来连古人的话,都不信了。
他与大哥一直想着,待老爹对珩山城的法阵彻底断了念想,三个人就落叶归根。
他们兄弟各自娶个媳妇,生一堆娃,陪着老爹平平安安过一生。
夜里寒凉,他们父子三人,住在同一间大屋。
半夜里,方后来被脚上一阵刺痛给惊醒,屋里黑,他便伸手去摸脚,只觉得那脚上风行阵处的经脉,一阵阵跳动,还带着痛感,很不舒服。
方后来有些心惊,难道白天在山里刻骨的阵法,出了问题?
他想着白猫给他泡了白果水,脚上便能用阵法,此时脚上刺痛难以入睡,便起来去堂前那桌上拿颗白果来吃一个看看。
懒得点灯,他摸黑去找,吃了半颗果子,果然脚上好多了。
这是什么情况,方后来有些懵了。
明日回城去找隔壁的滕医师看看,他想着。
刚要回去继续睡觉,方后来忽然听到茅庐外面,传来了好些轻微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门外怎么有这么些人?
方后来警觉起来。
隐在了堂前,他透着窗户的缝隙,往外看,有几个黑衣人翻墙而入,再细细听去,后院也进来人了。
进了这么多贼?方后来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毛发倒竖起来,手也开始抖了。
他略一定神,一抄手从堂前随便抓了一叠碗。
扬手便朝着正门前的黑衣人撒了过去,接着一声暴喝:“什么人?”
那群黑衣人一时没注意,被他吓了一吓,往后退了一退,一摆刀,将掷过来的碗尽数劈烂了。
方后来一个黑衣人也没伤到,那碗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到他们的衣服。
方后来只是没有入境,并非完全不懂武,他心里沉了下去,来的都是入境武师。
锦衣夜行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