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
顾知凝从翠微宫回去的第二日,郑惜年便正式登门拜访,两人打了一通哑迷之后,郑惜年也总算从顾知凝口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只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有找到真正的证据,才好拔出萝卜带出泥,彻底摁死麟趾宫那位。
不过郑惜年也不心急,就这样过了五六日,每日都去宣室殿,送去一碗亲手做的羹汤。
到了九月,郑惜年突然不去宣室殿了,惹得尧帝还是好一番不习惯,所幸朝中如今无甚大事发生,就溜达着来了栖梧宫。
毕竟如今朝堂之上有左右丞相,又都是亲手提拔上来的年轻人,个个热血沸腾,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朝堂之上也是一派清明,他这个陛下只好偷懒了。
郑惜年温言软语,与尧帝一同,用了午膳之后,两人便开始对弈。
棋局如战场,一场棋局结束,郑惜年败的溃不成军,尧帝已然没了兴致,微微皱眉,轻抿杯中的茶水,不经意间说道:“郑卿的今日似乎急躁了些,这棋不下也罢。”
郑惜年微愣,随后笑着说道:“许是到了秋日,这天干物燥的,妾体内的火气也大了不少,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这棋场如战场,凡事莫要心急,谋定而后动,方是长久之道。”尧帝煞有其事的说道。
郑惜年心中一凛,不知陛下是否知道了什么,只是深宫多年,早已修炼出一副陛下心中完美的妃嫔形象。
“妾多谢陛下指点。”面上虽然带着笑意,眼中却是带了一丝探究之色。
只是看过去,尧帝如同平日一般,一双温润的眸子,却是如渊如海,更是如同雾里看花,让人看不透,也摸不着。
陛下还如同群芳园初见那般,容貌昳丽,谦谦君子,只是比起初见,如今的陛下依旧如同从前,即便是满头白发,依旧不减从前的风姿,只是眼神中多了些什么,让人一时看不懂……
梁德瑞脚步匆匆的走进来,先是行礼问安:“奴才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何事如此匆忙,真是没规矩。”郑惜年假意斥责了一番。
梁德瑞跪在地上看着上首的帝王,即便只是不经意间扫了他一眼,却让他脊背发凉,忙回道:“回陛下,夫人,是恪夫人命人传话,关雎宫的妍贵嫔突然身中奇毒,昏迷不醒,恪夫人命人去宣室殿请陛下,谁知陛下偏巧来了栖梧宫。
那宫人不敢耽搁,便来栖梧宫告知奴才,请陛下去关雎宫一趟。”
“顾氏,她为何知道妍贵嫔中毒?”尧帝语气温凉,倒是不着急去关雎宫。
“回陛下,恪夫人带着永宁公主出去玩儿,恰巧遇见了关雎宫的奴才,这才去查看一番,又命人请了太医,这才,这才知道妍贵嫔中毒一事,恪夫人不敢擅自做主,一边看着妍贵嫔,一边命人去请陛下。”
梁德瑞即便脊背发凉,却还是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陛下,妾陪陛下去看看吧,这妍贵嫔本就眼疾未愈,如今又遭此大难,也不知如今境况如何?”郑惜年适时的开口提议。
尧帝眼神微眯看了郑惜年一眼,似乎看见了郑惜年的心里,这才说道:“随喜,命人去请柳禹城,摆驾关雎宫。”
郑惜年被尧帝那冰凉刺骨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紧,只是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由不得她迟疑 。
关雎宫距离栖梧宫,中间隔着恪夫人的玉华宫,以及如今封宫的毓秀宫,不算太远。
顾知凝被搅尽浑水之中,心下烦躁,先是吩咐人送永宁公主去了福宁殿,和永安一起陪太后,随后便坐镇毓秀宫。
不知是谁的吩咐,总之云舒窈中毒一事,竟是半点风丝也没透出去。要的便是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