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瀚脚底抹油,赶紧跟上晏群。
临走前还看见沈知被按在殿外的长凳上,左右两个小黄门手持宽杖,手臂粗细的棍棒发出“赫赫”风声,不断击打在沈知身上,只肖片刻,两股间脓血流离,血水滴答,皮开肉绽。
沈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发髻散乱。
却是半点听不到沈知的叫声。
只有小黄门细长冷漠的报数之声。
很快,此事惊动了越皇后。
越皇后带着人走到大殿外,看一眼挨打的沈知,又看一眼殿内负手焦急踱步的沈德平,重重的叹一口气,“这两人又在闹什么别扭?”
越皇后缓步走进去,沈德平扭过头来,一看见是皇后,稍微敛了神色,“皇后怎么来了?”
越皇后略一挥手,屏退左右,唉声叹气:“陛下这是又跟鹤卿闹什么呢?”
“朕跟他闹?”沈德平吹胡子瞪眼,“是他跟朕过不去!你可知道他刚才都说了什么混账话?他说他这辈子不娶妻不生子,还说什么喜欢男人这样的混账话!这古往今来,喜欢男人的多了去了,可哪个因为喜欢男人就耽误娶妻生子这样的大事?糊涂,糊涂!”
“陛下息怒。”越皇后微微福身,又走近低声道,“刚刚大哥大嫂听闻陛下动了怒,一时心急,差点闯入宫来。臣妾命人拦下他们,只让他们在宫墙之外等候,臣先来看看情况。陛下,五十大板…不会要了鹤卿的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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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平横眉一哼,“这小子从小就是皮糙肉厚,朕看他现在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定然是大哥平日疏于管教!该打!”
见越皇后一脸担忧,沈德平怒气稍退,也说了实话,“皇后放心,朕还没有气昏了头,朕心里有分寸。这打人也是需要技巧的,五十大板听着吓人,实则只会是皮外伤。刚才沈翰逼人甚紧,朕若不打他,沈翰定然闹个没完,指不定还要闹到太后那里去。为着周庭芳那件事,太后娘娘心中还憋着一股火呢,哪儿能这小子撞上去?”
皇后笑了,“陛下这把年纪,怎行事还如此促狭?您这回可把窦王妃吓得不轻。”
“这小子前段时间为了一个周庭芳上蹿下跳,让朕在全天下人面前下不来台,朕心里憋着火,还没动手收拾他呢。他可倒好,今天又为了一个许婉清,竟然带兵为了沈翰的王府,私自用兵乃是重罪!明日还不知多少朝臣要弹劾他,他这个禁军副统领的位置别想要了!”
皇后无奈道:“鹤卿本就对这位置没有想法。陛下何必强加于他?”
“朕信不过这皇宫里的人,禁军统领这位置谁坐朕都不放心,只有交给他,朕才能睡个安稳觉!”
越皇后没想到沈德平竟如此信任沈知。
也是。
沈知可是陛下一手带大的孩儿,他在陛下心里,和皇子没有区别。
“你说说他——”沈德平拉着越皇后的手,一脸伤心的嘀咕,“这孩子从小主意就正,打小没让我们操过心。怎么年纪大了,反而行事越发狂悖?他说他此生不娶妻不生子,他怎么不想想,如今我沈家这一支除了大哥,可还有人?朕子嗣虽多,却已经是皇家人。大哥这一脉,就他一个男丁,他若不开枝散叶,我们这一家就断子绝孙。朕倒是子孙满堂,可大哥呢,百年之后全成了孤魂野鬼。朕要是去了,如何跟地底下的爹娘交代?”
沈德平说到伤心处,还忍不住眼眶一红,“爹娘去得早,大哥带着我和小妹不容易,大嫂自嫁进来后,心疼我们没爹没妈的小萝卜头,对我们更是半点不嫌弃。他们两膝下荒凉,就他一根独苗,偏他还不争气!你说他该不该打?!”
越皇后不好评说,只道:“可这孩子打小就是个犟脾气,陛下这样怕是会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