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转过头来。
额前的头发,轻轻掩住些她的眉梢,几缕俏皮的发丝,从耳边垂下。
烛光倒映在她的眼中,让她本来好看的眼睛,更是生动,里面仿佛流转着淡淡的香甜。
“做什么盯着我?”
看着王凝之像愣了一样,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谢道韫好奇地问。
“令姜,我发现啊,你好像更美了些。”
“作怪!”谢道韫脸上一红,却不着恼,这里没有旁人,她自然也喜欢来自丈夫的赞美。
“不该这么说,”王凝之想了想,又开口:“应该是,每一个时刻,每一个环境里的你,都有不同的美。”
谢道韫美眸一瞪,却实在没几分严厉,见王凝之不以为意,也就罢了,只是回过头,“你爱看就看,那边有茶水,想喝自己去倒。”
不知为何,这些本来该让绿枝来做的事情,她竟有些不愿意,只想和丈夫有这个独处的时间。
自从出了绿荫村,两人四处奔波,吴兴,钱塘,豫章,如今又到了建康,还真如王凝之所说,看上去每日都在一起,能安安静静相处的时间,反而还不如婚前,王凝之每日到谢家那时候多。
“好。”王凝之披上一件单衣,走了过来,给俩人都倒了杯茶。
坐在她对面,王凝之笑了笑,瞧瞧窗外,目光越过雨帘,对面的廊下,徐有福正坐在那儿,假装自己很忠心,实则已经半睡半醒。
而绿枝捧着些衣服过去,瞧了一眼,不露痕迹地踢了一脚,又趁着徐有福还没反应过来,加快了脚步。
再远处,隐约有些笑闹声,想必是护卫们也松懈下来,正在参与王有荣老头子的小宴会。
王凝之笑容愈浓,提起笔来。
秋夜晚,秋夜浓,秋夜黄烛印心红。
卷帘雨,卷帘风,卷帘晶露雾朦胧。
云鬓浅,云鬓松,云鬓娥眉似画中,
此情绵,此情远,此情深重耐寒冬。
捧起茶来,还未入口,茶香便先扑鼻而来,幽香似乎能抹去这一路上的辛苦,也能让人安神而平静。
抿了口茶,王凝之拿起旁边的书,打开一看,却是自己小时候所写,尽是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这些记忆中的过往,似乎在这个雨夜里,重新苏醒,涌上心头。
谷/span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片柔软,耳边也多了份儿香软。
王凝之笑了笑,夫妻这么久,早已经熟悉了各自的一些小习惯,谢道韫很喜欢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忙完了?”
“嗯,我们换个位置,互相看看。”谢道韫开口。
王凝之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站了起来,坐到她的位置上,瞧了一眼,桌上的纸里,密密麻麻写了许多。
“褚氏,阳翟人,虽无大树,却多有得,自康帝选妃而得起,今太后褚蒜子,是为武昌太守褚洽孙女、徐兖二州刺史褚裒之女,性喜静,素有决断,善用人,并悦礼佛……”
“蔡谟,陈留考城人,曾为元帝掾属,康帝即位后,入朝任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又领司徒。至今陛下,永和二年二月,蔡谟以左光禄大夫身份兼领司徒,与会稽王司马昱一同辅政。永和三年,又接替离职守孝的殷浩任扬州刺史。再录尚书事,领司徒之职如旧。自永和四年十二月被任命为侍中、司徒后,至今未去就职。曾上疏,执意推辞,曾与人言……”
……
“这是我托问五叔得来的一些朝中人的消息,或许能有些用处,你且看看。”
谢道韫说了一声,便拿起王凝之的杯子来,给自己添了茶,闭目养神。
王凝之答了一声,便拿起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等到心中有数后,这才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谢道韫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