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鲜血无数,到如今还要问是哪一个……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见她神色迷茫,容辞树眼底尽是厌恶之色,今夜她屏退了所有宫人,全无防备,所以他轻易得手,本来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既然现在还有些时间,不如和她说个明白。
从怀中捞出一块金锁来,容辞树闭眼,哀声道,“为了她,为了被你残害的她。”
辗转流离,历经了说不尽的艰难,他才终于找回这宝物。过了这么多年,那金锁依旧光亮,尤其上面的两颗红宝石,像两只猩红的眸子似的,死死地盯着她。
她的锁!本该保她一生无虞的锁!失了它,她的命数便走向艰难!姜离月明心头狠狠一震,多年的委屈心酸都涌上来,不由自主地便要扑向他,拿回如意锁,却被他一闪,扑了个空,她腰间的伤口便被牵扯开,热血流得更汹涌了,将火红的嫁衣染出一大片濡湿晦暗的印迹。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吗?”容辞树怒极,蹲下身,捏住她下巴,道,“她本是高贵的襄王嫡女,无忧无虑的郡主,但你偏偏容不得别人好,赶尽杀绝,铲除了襄王的势力,还将她满门流放苦寒之地……你可知,她在那里被凌虐至死!”
也不知是因为伤重还是因为头疼的痼疾,姜离月明的意识渐渐有些不清晰,她努力向自己解释他刚才所说的话——他说,襄王嫡女,那么就是她的堂姐——那个在襄王执政期间时常高高仰着头,喝令她跪下,在她面前冷嘲热讽一番然后踩着她的手背离开的那个郡主么?
她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姜离南风。
可姜离南风和她的金锁有什么关系?
努力平复气息,姜离月明睁着已经很昏沉的眼,看着他,问,“那么,你这些时光,做这些,都是为了接近我,然后为她报仇?”
“是!”容辞树回答得坚决,且像是厌恶极了,一个字也不愿和她多说。
“你很爱她啊……那么,我呢,这么多天,你对我有一点半点的真心吗?”她又问。
“她于我而言,是不可接近的圣洁月光……”回忆起过往,容辞树眸中终于重现了温柔的光彩,不过瞬间又转冷,看着她,咬牙切齿,“至于你,你这个国之毒瘤,我满心都是除而后快!真心?从未!”
“好啊,好一个从未!哈哈哈……”姜离月明忽然大笑起来,过于用力,咳出一大口血来,她这才止住了笑。用尽力气,伸手探向床榻上的枕头——那一对鸳鸯枕,不通刺绣的她足足绣了十个夜晚,熬得眼睛通红,才做成——从枕头下抽出一枚狭长的铁片来。
还未来得及说话,那颤巍巍拿在手中的东西便被人劈手夺走,她反应迟钝,怔怔地看向他,见他满面泪水,将那枚铁片紧紧握在手心,深深划进血肉里。
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也是一片水痕。姜离月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你可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郡主叫什么名字?而那年元夕,她告诉你的又是什么名字。”
容辞树闻言猛地一震,周身都颤抖起来,惊诧地看着她,隐约看出些从前的模样,心底便更是惊悚,断续着问,“你……说什么?你……又是谁?”
姜离月明涩涩发笑,竟然现在才想起来问了么?皇家女子的闺名只见于玉牒,寻常人怎会知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为了匆匆一面的心头白月光,而对将他救出教坊的她痛下杀手。
来来回回都是她一个,她到底该欢喜还是悲哀?
“对不住,我弄丢了钱袋。”
“你的手,现在没事了吧?”
“你唱戏真的很好听,宫里的人都没有你唱得好。”
“我家,不能带你进去。”
“我叫姜月明——姜离月明。”
一句一句艰难吐出,说到最后,姜离月明看向他,眼中朦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