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容不下她!哪怕是皇家威严也压不过他品性执拗,只要他为崔氏族长,她便不能入崔家的门来——哪怕是假借,也是不能!
姜离月明目光坚定,太师亦是毫不退让——师徒两个的性子像了十足。
久久跪着,姜离月明却感觉不到膝盖的酸痛,反而心底弥漫起锐利的伤感来……终究,先生还是不肯信她……
“那么,先生,您认为我有罪,便如从前一般责罚我吧。”姜离月明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尺,摊出双手,将之举在头顶,随着这一动作,柔顺的衣袖滑下来,露出一截皓腕。
“先生,世人都说长公主变了,我不辩驳;但我想让您知道,如今的姜离月明,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太师不住地摇头,心一横,拿过戒尺,高高扬起,马上就要重重落下,目光却落在她的手腕上……
这双手啊……果真是没变……
可如今,他还怎么打得下去?
啪——戒尺落在地上。
太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久久站着如一尊雕像,看着她,怜悯又无奈。俯身扶起,道,“今后入了崔家的门,以前的便都过去了。”
姜离月明霎时就朦胧了双眼,闷声答应,“好!”
此月十五,崔家崔衍迎娶长公主,时间仓促,礼仪却一点不缺。京都上下热闹非凡,崔家更是宾客满堂。因为皇帝不舍长姐,故而大婚在皇宫里举行。
热热闹闹完成仪式,闹腾了半夜,到月上中天,寝宫里终于只剩下两人。
姜离月明也不等他来掀盖头,自己扯了红头盖,坐在桌前,拿起小银剪子,剪短烛芯,隔着闪烁的烛火,撑着下巴对他道,“你不介意我擅作主张给你换了身份吧?”说着,像是心里没底似的,手里把玩起他亲手做的那些小玩意来。
“怎么会?”容辞树怔了怔,笑道,“公主对我,有再生之恩,除去辞树的教坊名籍,又予以崔氏门第,实在是莫大的恩典。”
这么一说,姜离月明手上顿住,看着他,笑得那样好看,却又那样疏离。罢了,他还不知道,慢慢地告诉他,他应该就想起来了……
想着,她便起身,走向床榻,也不回头,对他说,“我有样东西要送你,你看了,大概会很欢喜。原本就是你的,我收藏了许多年,一直想——”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能亲手把这东西还给你。美人,那晚,虽然隔着人山人海,她还是听见了——他的名字,容辞树。
可惜,这些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她来不及说出,后腰忽然传来剧烈的痛感,很快地就蔓延到周身,她惊恐地回头,却看见他冷漠如霜的目光。
原本,她还想说,名字都不算什么,关键,她记得他的眼睛。
而现在,这双眼睛却显得那么陌生,甚至让她害怕——透露着无尽的厌恶和鄙夷。
“你……”姜离月明张口,喉头的铁锈味涌上来,她便感到强烈的眩晕,整个人失力地瘫倒在地上,睁大了茫然的双眼看他,“你……为什么?”
她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到后腰现在扎着一柄锐利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刺破她的皮肉,剥蚀她的生命——他还真是喜欢匕首,可为什么,用在了她的身上?
容辞树冷冷看她,道,“为什么?为她报仇!你这等毒妇,死有余辜!”
“她……哪一个她?”姜离月明忽然笑了起来,靠在床榻边,深深地呼吸,心底的悲凉一点点涌上来,将嘴角的那一丝牵强的笑渲染得更加可怜。
“她”?哪一个“她”啊?亏她姜离月明自以为与他心意相合,冥冥中早就注定了良缘,到头来,竟然还横着一个她想都想不到的“她”么?到底是哪一个“她”,能够让他恨毒了她,要在新婚之夜,背后扎她一刀,在心上也扎上一刀。
“你这恶毒女人,手上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