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心眉一直没有出房门,雷马萨离开之后,她怀着满腔怒火把仓房里砸个粉碎。
谁都知道她在暴怒之中,没有谁敢进来劝她,除了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一个冷静地等着她回复平静,一个自觉有愧却满怀妒意。众人像暗地里说好了似的,由着这头发疯的母狮独自尽情地宣泄着她的怒火。
“我受够了,我要把这件该死的裙子换掉。”她低吼着,再度打开仓门冲了出去,闯进了赛瑟的更衣室。
四个身穿黄金盔甲的卫士分别驻守在皇帝的卧室以及更衣室之外,隐心眉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拧开了黄铜把手,锁的弹簧发出咔哒一声之后更衣室应声而开。
卫士们的八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没有说话更没有人阻止她。
真见鬼,现在是什么人都能进到这屋子里来吗?隐心眉再度回想起雷马萨和那女人之间发生的那一幕,心中充满了憎恶和怨恨。
更衣室里只点着一盏摇摇晃晃的暗黄色玻璃油灯,隐心眉面对那么多衣服犯了难,除了尺码偏大之外,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适合她,但是也都不适合她。
隐心眉把衣架子弄得哗啦作响,脑海中越来越急躁。刹那间,那种狂怒又席卷而来,她感觉自己非得摔碎点什么东西才能平静下来。
“别像只被烫伤的豹子一样毫无目的地对着空气挥爪子,”赛瑟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除了会撕毁这些衣服之外,完全无事于补。”
皇帝的出现像给她迎头浇上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她脸色难看的住了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怒在赛瑟的目光注视之下顿时变成了羞辱。
“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赛瑟拉来另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该不会是想拿几件衣服之后离家出走吧。”
“这里不是我的家。而且我也没有做这种蠢事的习惯。”
“依我看你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聪明。”赛瑟语气温柔地说,几乎不像平时那个嘲讽又毒舌的帝王了。“你得习惯这些事。”
隐心眉冷嗤一声,“你什么时候站在雷马萨这边了?”
“我不站在任何人那一边,我只是告诉你这个天真的笨蛋一个事实。”赛瑟说,“这就是男人。说实话如果你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的话,我今天说这些可能还比较适宜。可是隐心眉小姐,你已经二十四了,现在才明白这些道理,可真是晚得够呛。”
“或许我不适合嫁人,如果这就是男人,”隐心眉心灰意冷地说,“那么我还不如一辈子独身。”
“你不适合嫁人,我不适合娶人,那么看来咱们俩算得上是挺好的一对光棍。”
隐心眉忍俊不禁,“你可不是光棍,别自贬身价。陛下,你的幽默感用错了地方。”
“但是你笑了,不是吗?好了。”赛瑟温和地微笑着,简直让隐心眉觉得自己在做梦,“可以消气了,只不过是捧着脸深情对视了一下,你就原谅他吧。在你决定嫁给这个十六岁的家伙之前你就得预先想过这些事。”
“如果是你的话,会做得比雷马萨好吗?”
“那得看情况,”赛瑟沉吟了一下,“如果引诱我的女人是你的话,我应该会比他的反应更强烈,所会我会比他更糟糕才对。”
她顿时笑出了声,“自从离开威盛凯之后,陛下,你的幽默感可真是增加了不止一丁点儿。”
“叫我赛瑟。”他再次重复道,她听出来这不是个请求而是命令,“我原本就很有幽默感,只是听得懂的人不多;要么就是因为害怕而不敢接茬,要么就是因为别有用心而过度反应。”
“赛瑟,”隐心眉有些犹豫地说出这个称谓,这样称呼他实在是太亲昵了,他们本不该这么亲昵,“你觉得我对雷马萨是过度反应吗?”
“对于久经情场的女人,当然是;可是对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