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难言了,那我还问什么?他既然会交代他母亲,那便也不会是什么凶险的事情。”也不知是到底是宽慰满月还是安慰自己,明明知晓眼下不管哪一件事,他去做都不会全身而退了。
果然,次日一早就已经寻不到白落衡的身影了。
原来昨晚他不是过来告知,而是来告别的。
虽然白落衡已经交代让自己不用过去,可毕竟长嫂如母,规矩总不能败,尤其是在这将军府里头。
只是才不过卯时,殡队竟然早就回了府。只道上头交代是要秘密前去,不许铺张。
而且更出奇的是尚书府竟在如此重要关头却没有再派人过来闹腾。
或许是终于良心发现,知晓不能喧闹故人魂灵;亦有可能是因为白府又给出了什么条件,令其满意罢了。
“阿离。”白夫人立在不远处,看见了苏离便立马唤住了她。看模样应是好了不少,气色亦有在逐渐恢复。
苏离见其今日盛装,约莫是要出府。不曾耽搁,苏离立马过去道“母亲唤我何事?”
“宫里有事召见,我亦不知。你就留在家中,替母亲看护好晴晴,可好?”白夫人亲切地托住了苏离的手,交代语气也无比自然。
晴晴?约莫是侄女儿的名字罢。苏离点头应和道“知晓了,我会的。”
“好……好。那母亲就过去了。”白夫人默默重复着,又摆了摆手让后头的近侍跟上来。
“母亲,一路小心。”苏离例常寒暄着。
白夫人却蓦地回头看向了苏离道“可是有事?”
苏离则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白夫人所云为何。
“母亲很快回来。”白夫人换了踏实地语气同她说道着,似乎想令其心安。
很快回来,究竟会是多快呢?苏离不知道,只是当周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感觉空落落的。
天也不合时宜地下起了小雨,雨丝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砖瓦上,落在青砖旁。所幸并非雷雨交加,不然苏离可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白夫人所托。只是现下看来,摇床里头的小家伙是软绵安静的。
其实这姑娘早产而出,底子是差的,不怎么哭闹也正是因为如此。苏离看见乳母们一碗一碗地给自己灌下汤药,而后才敢侍候将军府独孙女。
自小便被药石折磨,是有些许可怜的。“把方子拿给我瞧瞧。”苏离吩咐着一旁的侍女道。
无非是滋补,提气血。只是乳娘们倒是一个个被滋养地不错,再到姑娘身上仿佛是不剩什么了。
成效甚微。
奈何自己医术不济,对这方面更是几乎没有涉猎,并不能给些什么实际助力。
可自己不能,大可以找能的人的。
“满月。”苏离摆了摆手,将满月唤了过来,又交代着派人去寻师父过来。
“对了,来时将我房中的《心经》也带来。”苏离看向背影匆匆的满月交代道。
门再次被推开时却不是满月的身影。
白落琛亦有些意外,他慢慢移至摇床的另一边落座,期间不曾透出只字片语。
苏离瞧着气氛冷凝,便也没有再继续等着的意思。“既然兄长来了,那我便回了。”说罢苏离起身便退了过去。
“你们退下,二夫人留下。”白落琛在一派淡然地吩咐着,一面还在细心地给女儿轻轻扇着凉风。
众人闻言皆默默退了下去,留下一扇敞开着的门。
苏离转身道“何事?”
“你对我有怨气是应该,我同样也对自己有怨。”白落琛侧身抬眼看着苏离,倒是有那么些许坦诚。
“不敢。”苏离亦淡然地回复着他。
“我曾经确实不太喜欢白落衡。但是对你,我并未有过针对。”他起身至一旁的桌旁,又看向苏离指了指对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