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瑞雪兆丰年。
坏就坏在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雨成冰,再覆盖上雪,作物大片冻死,那一年许多庄家是颗粒无收,当日惨状书上并无确切写,不过方铮也猜得出,想必是饿殍遍野。
方铮担忧的便是今年会跟大业二年一般。
这些忧虑他并未跟娘子提。
车子停了下来。
吴老板扶着吴夫人下了马车,朝方铮跟冯轻走来。
方铮带着冯轻迎上去。
若说吴老板先前只是为了卖给解元一个人情,行了这一路,若是方铮愿意,他倒是真的愿意跟方铮相交的。
吴老板行商多年,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眼,方铮不是死读书的人,极聪明,却又不过分圆滑,且他知恩图报,是个值得一交的君子。
“我跟夫人与二位一见如故,今日若是分别,实在不舍,不知二位打算在齐州待几日?”吴老板早年也走南闯北才挣下这一份家业,他也觉出最近天气多变,想提醒方铮两句。
“我与娘子商量过,就现在齐州住日。”方铮回道。
“二是打算住客栈?”方铮这回应让吴老爷明白,自己是不用开口了,他不禁对方铮又多几分欣赏。
“是。”方铮颔首。
吴老爷跟吴夫人相视一眼,吴老爷开口“二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去我们在齐州的一处院子住。”
吴老爷在齐州也有铺子,不管是他还是两个儿子,一年也总会来齐州两三趟的,既然常来往,吴老爷便在齐州置办了一处宅院。
院子不算多大,只是个二进院子,不过也是够他们一家住的。
这回来齐州,他们要住亲戚家,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多谢吴老爷,我与娘子住客栈便好。”方铮拒绝,“我们已叨扰吴老爷许久,方某不胜感激。”
既然方铮已经下了决定,吴老爷就没有多说,他又提及了另一事,“方公子行李不少,不如就将马车跟车夫先留给方公子用,若是方公子打算走水路,马车边归还我也可,若是方公子打算走陆路,不如就直接用这辆车。”
不得不说,吴老爷想的周到。
方铮跟冯轻相视一眼,冯轻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跟相公一起,不管怎么走都可以。
方铮却舍不得娘子受苦,他苦笑一声,“多谢吴老爷,方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老爷摆手,笑道“方公子莫要自谦,我这也是长年累月出门才有这些经验,当初头一回出门,我家夫人差些被我连累。”
当时吴夫人还怀有身孕,被折腾的差些没了孩子,吴老爷心有余悸,之后每每出门,总会这边添一点,那边添一点,这才有今日的游刃有余。
“我家的车夫也是有许多年赶车经验的,赶车的老徐也跟我去过京都,此番若是让他跟方公子一起,也方便许多。”
方铮拱手,“大恩不言谢。”
“方公子可千万别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既然方公子要住客栈,不如就去我往年住过的一家。”吴老爷干脆好事做到底,“老徐,你带方公子去就是了。”
“是,老爷。”赶车的老徐话不多,看着也忠厚,车赶的也好。
方铮与吴老爷说话的时候,吴夫人也拉着冯轻去了一旁说话,“男人的事咱们女人家就不插手了,方夫人,我们去那边说。”
吴夫人温温柔柔的,是冯轻以往不曾接触过的,她也很喜欢这吴夫人。
“夫人唤我轻轻就成。”冯轻笑道,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来,“这是我自己绣的,夫人若不嫌弃,还请收下。”
吴夫人不缺帕子,不过待看到冯轻手里那绣着叫不上名字的花时,眼前一亮,她惊喜地接过,反复翻看,“这是轻轻自己绣的?手艺可真好。”
冯轻没多解释,只笑道“自小就喜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