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岩此人耳力极好。
哪怕他不愿意,也能隔着门听到里头的说话声。
听到苏柘的吩咐,严岩推门而入,他并没看向方铮,反倒是笑嘻嘻地问“主子,你这是答应要把属下借出去了?”
抬眉,扫了严岩一眼,“你不是最喜欢这些?”
严岩挠头,笑的有些尴尬,“那都是属下少不更事时做的糊涂事,属下可早就改邪归正了,不过若是主子让属下帮方公子,属下也会义不容辞的。”
“去吧。”苏柘挥手。
方铮却没有动身,他既得了苏柘的帮助,自然要付出报酬,“不知苏公子需要方某如何报答?”
“你多虑了。”苏柘此番并没抬头,他又斟了一杯茶,看着杯中透亮的茶水,声音淡淡,“我只是不愿乡试在即,你因此分了心,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那便多谢苏公子。”方铮竟也没客气,他又作揖,这才牵着冯轻离开。
离开那院子许久,冯轻还在频频朝后看。
“娘子?”方铮拉回冯轻的注意,“娘子在想什么?”
“相公,这苏公子到底何人?他似乎已经知晓我们来借人,而且他这么大方就借了人,还不求回报,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踏实?”冯轻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严岩就跟在两人身后,冯轻知晓此人耳朵灵,反正都是会被听到的,她索性问这话也没刻意压低声音。
“我家主子那是心善。”严岩对自家主子显然已经是崇拜到极点,“我家主子可是不止一回说过,方公子乃人中龙凤,若是给方公子机会,定然能一飞冲天,我家主子也是不忍心看到方公子一朝在阴沟里翻了船。”
一口一个他家主子。
冯轻回头问“你家主子是何人?”
“我家主子是——”严岩差点就脱口而出,随即又摇头,“你不需要知晓,你们只要知道我家主子没坏心便成。”
冯轻悄悄看了一眼方铮。
自家相公既然能找到此处,应当是知晓这位苏公子身份的。
方铮却捏了一下冯轻的手心,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回去再告诉娘子。”
冯轻点头。
她也是心不安,相公找上这位苏公子,会不会让相公就此陷入被动?
思及此,冯轻越发后悔,不该将铺子的事跟方铮讲。
而此刻冯轻已经忘了,哪怕她装作再淡定无事,以方铮对她的了解,定然也能在最短时间看出端倪。
“严侍卫,我们此刻便去?”方铮回头问。
“自然,早些处理我好早些回去交差。”严岩本能地点头。
随即,他双眼瞪大,指着自己,“你,你叫我啥?”
“严侍卫。”方铮重复了一声。
“你,你方才可是叫我少侠的,如何,如何又喊我严侍卫?”
若光论脑子,严岩又哪里是方铮的对手,方铮反问“难道严侍卫不是苏公子的侍卫?”
这话问的尤为肯定。
被方铮了然的目光看的都不好撒谎,严岩只好认命地点头,而后喃喃说“主子说的果然不错,你这人真是个狐狸。”
苏柘大约也是知晓方铮的底细,他倒是没关照严岩小心方铮,反正不管严岩如何警惕,总能被套出话来。
“相公这叫智慧。”冯轻反驳。
严岩被这夫妇二人打击的都不想开口了。
他也总算明白主子为何让他少说话了,真是多说多错。
三人来到得胜赌坊门口。
说得逞赌坊是清丰县的另一道风景线,这并不是夸张,虽然得胜赌坊并不在主街,却也离的不远,在街道正中间靠右步行半刻钟便到。
得胜赌坊门前站着两个嚣张的石狮子,而石狮子身上竟披着红布。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