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沈云一行人退房,离开了剑雨坊。
因为西岭城有规定,不许在城内御剑飞行,所以,他们出了城门,才乘坐飞梭。
站得高,看得远。待飞梭升到半空,赵宣突然指着底下的城池,说道“快看,那几个人一直望着我们这边呢。”
陈望田他们五个闻言,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城门附近,有两批人马,总共七个人,在看着他们这边。因为云景道长祭起飞梭的时候就同时升起了守护罩,所以,那些人看不清飞梭里头的情形,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觉了。一个个的从藏身的树丛底下现身出来,手搭在额前,仰着头,死盯着飞梭。
“从我们离开松云客栈,这两拔人马就跟在后头了。”云景道长瞥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沈云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撩起前袍,在飞梭中央盘腿坐下,笑道“不亲眼看着我们离开,他们怎能安心?”
云景道长笑道“现在他们安心了。这些弟子们也甚是乖觉,懂得好坏,知道现个身,向您示好。”
“实力为王,果然不虚。”沈云轻轻摇头。
赵宣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捋清两人话里的意思——是他与陈望田等人修为太低,没有觉察到。主公与道长早就发觉了身后有尾巴。只是无意节外生枝,才让这两拔人马一路跟在后头。想来,跟踪他们的那两拔巨剑派弟子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看到他们是真的离开后,在最后的关头从隐身处站了出来。以此向他们表示尾随并非出于歹意。
想明白后,他突然觉得所谓的超凡脱俗全是假的。事实上,修士们与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一样的讲究人情世故。难怪主公常说,修士是人,凡人也是人,从来就没有什么三六九等之说。
他越想越觉得,主公说得完全在理。顺带着,成为修士后,心里的那些优越感悄然淡去了——成为修士又如何?实力不如人,照样要伏低做小。
他握了握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实力为王!所以,加油修行吧!
当飞梭化成一个小黑点,完全融入了长长的天际线,奉命跟踪出城的巨剑派弟子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一名年轻男弟子夸张的用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一把,做甩汗状,露出如释重负后的笑颜,“袁师兄,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向林长老复命了?”
被唤做袁师兄的那名弟子仍然在望着天边。闻言,他象是如梦初醒一般,匆忙收回目光。金色的晨晖照在他的脸上,给冷峻的五官镀上了些许暖色。就连脸颊上的那道淡色长疤也不复平常的生硬。
“走吧,我们先去与铁师弟他们汇合,再一道回宗门复命。”他挥手说道。
“是。”四人急匆匆的走向城门。
没多久,他们与另外三名巨剑派的弟子会合。进了巨剑派的山门后,七人皆祭起飞剑,径直飞回内门执事堂。
看到他们降下飞剑,守在门口的道童笑嘻嘻的迎上去,躬身行了一礼“袁师叔,长老有令,叫你们一回来,就去洗剑池。长老在那里等你们。”
“知道了。”袁师叔,就是刚才被弟子们唤做袁师兄之人。他伸手摸了一下道童的包包头,步履匆匆的带着师弟们进了院门。
执事堂是临湖而建。林长老这人最是迷信风水之说,当上执事堂的长老后,硬是说执事堂这边五行缺水,于是,大兴土木,在执事院的东侧院里人工挖掘出了一个近圆形的小小人工湖,通过地下暗沟与外面的大湖相通,引湖水注入。并将之取名为“洗剑池”。池中喂了数以百计的红锦鲤,却不让人叫“锦鲤”,而要叫“发财鱼”。林长老最爱这池鱼,平常无事之时,都是在池边喂鱼。
袁师兄一行人赶到洗剑池边时,林长老又是在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