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力尽,呵欠连连。
说不定还能接着做梦呢?要是能再入梦一次,我一定要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打了一个呵欠,很快又陷入了一片黑甜之中。
只是,这一次,他未能如愿。
再次醒来,他是被老罗唤醒的。
后者不能不唤他——太阳升起老高了。昨天打醮的那一大家子人早早的下山去了。后罩屋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而且,沈爷若再不起床,今天在宵禁之前,赶不回家里。
“哎呀,我怎么睡得这般沉!”沈云连忙从被窝里爬起来。
不过,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感觉轻快得很。他下意识的双手攒了一把劲,惊喜的发现,气力起码涨了两成!
难道又是因为昨晚的那个梦?
老罗见他一愣一愣的,心疼极了“路上不好走,颠得很。您昨儿坐了一天的车,肯定是累坏了。要不我们再在观里歇一晚?”到底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接连赶路,身体怕是吃不消。
“家里还有事,要赶紧回去才行。”观里的道童是妖怪!沈云怎么可能再歇一晚?
倒霉的是,为了不叫那妖怪起疑,走之前,他还是去前头辞行。
也不知道李道长是否知情……略作犹豫,沈云决定呆会儿见机行事——如果发觉李道长是真不知情,他再提醒一二。
至于老罗,还是支开的好。
“老罗,时间紧,我们分头行事。你将铺盖收回车里去。我去向李道长道别。”
“是。”老罗象没事人儿一样,抱起了外边这副眼生的铺盖卷——沈爷的宝贝袋子里装得下几百斤的野味,自然也装得下一副铺盖卷。再者,沈爷这个年纪,精气旺,夜里弄脏被褥,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出了屋子,沈云这才知道,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雪。地上添了厚厚的新雪。十几步之外的那棵老白果树,枝头上亦是挂满了积雪。再仔细一看,老白果树挺好的,与昨天看到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转念一想,他觉得这样才叫正常。不然的话,观中有妖怪之事,只怕早就传出去了。
他壮着胆子来到大殿。
李道长正在大殿的台阶上扫雪。
沈云向他抱拳道谢“叨扰了道长一宿,我们准备下山去了。”
“沈公子客气了。”李道长放下大扫把,握住他的手,“山上雪滑,还望沈公子多加小心。”
关切之情,不象是作假。
沈云便装出随口的样子,问道“怎不见您的高徒扫雪?”
李道长笑道“徒儿淘气,昨晚踢被子,着了风寒。”
恰好一阵山风吹过。沈云清楚的听到两步之外的那根廊柱后面传来布料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余光所至,那里有一角蓝色布袍扬了起来。
不是道袍,又是什么?
可见,李道长在撒谎。
罢了。
“得了风寒,确实是好生在屋里养着,不能再出来吹风。”沈云点了点头,又抱了一拳,告辞而去。
“沈公子,好走。”李道长在台阶上,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开。
等马车出了山门,藏在廊柱后面的蓝袍道士终于现身出来。
他有十八九岁的样子,眉眼与小道童甚是相像。他与李道长并肩而站,也看着在山道上渐行渐远的马车“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子的气色比昨天要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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