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洪流很快便止住了那大鼎势如破竹的势头,叫它停在原地。离江酒正欲反击,轻喝一声,一掌打在大鼎一侧,青铜鼎便极快的旋转着朝原路飞回。游晋文也想效仿离江酒方才所为,先以内力化解其中劲道,再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可还未待内力展开,那青铜鼎已到眼前。
仓皇之间只得出掌相迎,那鼎遂顶着游晋文一路后退,直到了石阶之旁,游晋文左脚后撤,抵住那石阶,怎奈那青铜鼎的分量太大,石阶亦被踏破,仍不能止。游晋文只得抱住那青铜鼎,扯住边缘,使了个千斤坠的身法,将丹田之力灌注双腿,向下沉去。又以腰肩为轴,双腿弯曲,又瞬间绷直,以自身为媒介,将那大鼎再度扔向离江酒。
大鼎飞出,离江酒与游晋文同时飞身而起,游晋文身在大鼎之后,以掌助推,撞向离江酒。离江酒同样以掌相对,掌心覆盖一层淡淡的金光。当那手掌贴向青铜鼎时,两人各自扯住大鼎的一边,借由那鼎比拼掌力与内力。两人飞速的围绕着大鼎旋转起来。
两人的脸色忽青忽白,忽红忽黑,变化无常,皆已单手相对。那金色的内力与青黑的内力在顶中纠缠想斗,若两支军队,刀剑相碰,万箭齐发,金戈铁马,杀气腾腾。游晋文只觉离江酒内力入体,心脏颤动,经脉鼓胀,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位一般痛苦难堪。
而离江酒也未必轻松,虽然脸色远比游晋文要好看许多,怎奈暗地里也是咬紧下唇,屏住呼吸。僵持一阵,游晋文再难抵挡,遂以双掌拍在那青铜鼎上。离江酒压力倍增,便知游晋文动了手脚,也以双掌向对,二人释放的内力陡然增加一倍。
二人又相持许久,皆大汗淋漓,浸透衣衫,牙关紧咬,不肯松手。又不敢无所顾忌的肆意倾泻内力,只恐露了家底被对方看出破绽来。可那青铜鼎再多沉重,终究也只是凡物,怎能受得住这当世至阴至阳两种武功的对撞,将两股极强内力的对撞之下,在“轰”的一声剧烈爆炸声中,化作碎片坠落在地。
没了媒介,游晋文迅速手掌,将内力收回,欲运转真气顺势压下,谁知那离江酒竟不必将内力收回,而是手腕下压,五指连弹,将那已然释放出体外的内力重新聚拢于指尖,再度化为一道金色的利刃,穿过那爆炸形成的白烟之间,一道金光闪烁,穿透那游晋文的小腹。
再看之时,那游晋文的身形绵软无力向下坠去,倒在血泊之中,没了知觉。离江酒也翩然落下,单膝跪地,气血上涌,吐出一口血来。五脏六腑皆被游晋文损伤,只因她深谙经络之理,故而设法压制住内伤,可这么多天来养伤的时间远远化解不了那层层叠叠积累的内伤,她的身子也逐渐不受自己控制。
抬起右手,那五指不由自主的颤动着,指尖已然渗出殷红的鲜血。离江酒脸色煞白,却不敢逗留。望了一眼那游晋文冰冷的尸首遂向山下赶去。整个演武场上一片混乱,除了泥土碎石,残花落叶,一片废墟。满地皆是倒下的各门各派弟子,而方才游晋文与离江酒的大战,内里纵横,真气肆虐,有不少人被其波及,身负重伤,昏厥过去。或是被那飞石砸中。仅有少数人还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更有人见那游晋文倒下,血流成泊,挣扎着翻过身来呼喊道“游晋文死了!游晋文死了!”剩下的人便附和起来,放声大笑,庆贺江湖除一大害。谁知稍过片刻,一叶剑门的弟子便苏醒过来,洛白衣与柳缘君为了上山,又为了顾及楚轻安,故而未曾杀害,只是打晕。
弟子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只觉周身酸痛,青紫相接,又歇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见演武场上灯笼残破,旌旗折断,碎石遍布,叶落泥沙。各门派弟子中哀嚎声起,其间更有欢呼之声,喊着甚么“游晋文死了!”弟子们惊诧之间,面面相觑道“至尊死了?”
于是便四下搜寻起来,不消片刻,便看到了那倒在血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