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风浪太大,那木筏尚且承受不住,又岂是小小两根浮木能够支撑的?两人的手不断被海浪冲击,却来越松,直到只用几根手指想勾连,成为两人最后的连结。
楚轻安小小的身躯在海浪之中沉浮,刀雪客见状忙高声喊道“轻安!将头仰起来,千万不能,千万不能松开我的手啊!”楚轻安的意识已然有些模糊,不知为何,自从她遇见刀雪客之后,生死分离的时刻似乎多了起来,多到她竟有些淡漠了。
楚轻安呼吸不到空气,隐隐约约听见刀雪客的呐喊,努力的将头仰出水面,禁不住又呛了一口海水,眼看手指就要松开,刀雪客猛然吸一口气潜入水底,向她游去,抱住她的腰肢将她向上托去,尽力让她浮出水面,自己只是鼓着腮帮子,嘴里不时漏出些许气泡。楚轻安呼吸到了空气,渐渐恢复意识,却仍万分虚弱,断断续续的说道“雪哥哥不要”她感受到一股自下而上的托力,心知肚明刀雪客已是横下心要让她活下来,牺牲自己,这要她怎能答应。可如今的她也无力挣扎,那微睁的双眼向上望去,见雨势渐收,风浪也较之前小了许多,大团的乌云也散开退到天际,似乎有阳光洒下,直射进那楚轻安的瞳孔之中。
“雪哥哥雨停了雨停了!”楚轻安惨白的嘴唇颤动着,那湿漉漉的脸庞强行提起一丝笑容,刀雪客已然到达极限,闻言便浮出水面,只是双臂仍环抱着楚轻安纤细冰凉的腰,刚出水面,便是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良久才平缓下来。环顾四周果然如楚轻安所说,雨势已然转小,只剩下那若花针牛毛一般的雨滴,又见乌云散开,虽然还是阴天,不过相较之前确实算得上是好天气了。海上的风浪也渐渐平息,这时候两人宁愿无风无浪,还管甚么东西南北风,活下来才是真的幸运。
还海上的天气说来也奇怪,那风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即使时间不长,也险些要了两人的性命。又过了约半个时辰,两人还浸泡在风平浪静的海水之中,阳光驱散了那剩下的乌云和雨滴,却驱不散两人的寒冷和心中的阴霾。现在风浪没有了,两人却面临另一个大问题没有载具,没有食物和水。照这样下去,他们在这一望无际的汪洋之中活不过三天。
刀雪客抱着虚弱的楚轻安,只觉得她的身子有些颤抖,身体有些发烫,刀雪客更加心慌,这远比没有食物要更令他慌张。楚轻安已是昏昏欲睡,刀雪客将脸颊靠在她的头上,不禁鼻头一算,略带哭腔的轻声说道“轻安,不能睡答应我好么,真的不能睡”刀雪客的眼眶有些发红,那语气中满是哀求。楚轻安能听见他所说的一字一句,也强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睡去。恍惚之间,楚轻安只见那远有一个黑点,便轻声喊道“雪哥哥”刀雪客立刻回应道“轻安,我在。”“那是不是船”楚轻安的声音越来越小。
刀雪客闻言便定睛向楚轻安面对的方向望去,他更清醒些,仔细观察一番,便欣喜的叫喊道“真的是船,真的是船!轻安,真的是船呐!”若是有船,便能得救,这叫刀雪客怎能不欣喜若狂。那是一艘大船,位于刀雪客的斜前方,正展开风帆,在海上行驶过来,距离他们还有五六十丈远。刀雪客便迫不及待的高声叫嚷道“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刀雪客生怕那船上的人听不见他的呼喊,但又不能弃下楚轻安独自逃生,也只能将希望放在那船上的人身上。楚轻安头脑虽然昏昏沉沉,心里却自是明理,她轻声说道“雪哥哥大可独自游过去,雪哥哥若是得救了,我也能瞑目了。”刀雪客怎会听她此言,便一手揽住楚轻安,向那大船游去,游了几丈远,又停下来高声呼喊道“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正立在船头的乃是一位青年。见那青年二十出头的模样,身穿黑纱白底山河锦绣袍,手执白纸扇,扇上书写“任行山淮”字样,腰间悬挂了三四块价值不菲的翠玉吊坠,那衣领下摆袖口等处皆以金线刺绣,却扎着一幞头,宛若一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