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你的车,从血迹和混乱的程度上看,至少有人受了伤。”塞德里克将我带到树林入口附近的一带,四周树木被车撞毁,车子开进林中,倾倒在一颗巨树旁,车门开着,像是被硬扯开的,几乎要掉下来。
门的下方是大片血迹,车内也是一片狼藉,方向盘被拧弯,车座完全塌陷。
我随手捡起一直树枝,走到车前,避开地上的血迹,用树枝扎了一下车作为,毛垫的缝隙之间,竟存在着一些血肉、皮肤的碎屑。拧弯的方向盘上,缠绕着头发,很多,从浅棕的发色上看,与姚倩雯相同。
地上留下了很深的脚印,血迹也跟随着脚印延伸向某个方向……
我直奔那个方向追去,却被塞德里克拦住,“抱歉,其实我们已经找过了,脚印中途消失,血迹也不见。”
“带我去看。”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事实与塞德里克说的完全相同。
脚印与血迹凭空消失,就像到了这个位置,那个留下脚印的人原地起飞了一般。当然,我不相信他会凭空消失,有可能他清理了之后留下的痕迹。而从脚印的大小、深度,我大概已经判断出那个人的身高体重,来到这里以后,我见过的所有人中,倒确实有一个符合标准的,而且非常容易对应与判断。
就是那个人,那个体积庞大,对着静夜流口水的男人!
我环视四周,之前别墅院子中的人,现在几乎都在场,唯独那个人不在。
“他在哪?”我问塞德里克。
“你说谁?”塞德里克眼神疑惑。
我是个非常善于控制愤怒的人,最起码从前的三十年来,我始终相信这一点。我知道愤怒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完全依靠本能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已经输了九成。
可是现在,我心里居然有种难以掩盖的怒意。
但也或许只是自责。我埋怨自己,姚倩雯那时非常恐惧,为何我要留她一人在这树林之外?
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从车内的画面,我已经猜了个七八成。对于她,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女孩来说,那都是地狱般的恐怖经历。我知道不出意外,即便再次见到她,也是血肉模糊,甚至分不出人形。
我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不希望。
所以,我的手完全听从了本能,拽住了身高超过两米的塞德里克的领口,并且一把将其拽到视线与我齐平,“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他温和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了惊讶,或许是没有想到我手劲儿的爆发能够达到如此程度。
可他仍然没有流露出怒意,反而对我解释:“我也许想到了,但绝不是他。我们现在应该冷静对待这件事,在这树林中尽量搜索!我的朋友已经去报警了,我相信你的朋友也不会出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的嘴角居然无法控制的上挑了一下。
那并不代表我高兴。
我只是十分厌恶这种毫无意义的安慰。我宁可直接将案件中最残忍的现实告诉失去至亲的受害人亲属,也不愿给他们一块永远无法拿到手中的虚幻的糖果。那种永无边际的等待,一寸寸抽掉人内心所剩无几的希望,远比现实更加残酷。
我将手握得更紧,塞德里克想要将头抬起,除非撕破他的衣服:“她会不会出事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如果我见不到她,这的每个人都不会太好。”
这就是愤怒的糟糕后果。
让我说了句,本不该属于我的台词。
而我说完这话,余韵晨和另外一位欧洲男人也出现在这片树林,他们似乎刚刚来到,表情看上去非常不愉快,像是来传递某些信息,但不是什么好消息。而见到此情此景,余韵晨难以掩盖眼中的疑惑,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