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也是老军伍了,就算才到,王厚说的这些情况,他也是一目了然。明显袁谭把面向鹤山一面高地的西门当做了主战场,兵力,壕沟,全都布置在这一侧,这也是整个南皮之战最难啃的骨头。
来的时候张燕就已经做了猜测,王厚肯定要他当这个炮灰,打这个头阵,甚至张燕都想好了如何推脱,然后派哪些倒霉鬼当这个炮灰,然而!王厚给出的这个结果却截然超出他所料!以至于他都有些愕然的脱口而出。
“州牧!南皮西门可是布置着袁谭主力,还有万五之兵!你部只有五千!”
“你,真的要主攻西门?”
“本座像是开玩笑?”
阴沉着脸呵斥了一句,紧接着,王厚又是高高在上,毫不客气的冷哼道“攻取南皮,击灭袁谭,是平定冀州最后一战了!袁谭麾下皆是负隅顽抗的死忠之贼,非正规军方可平定,所以张郎将麾下那些绿林好汉……”
剩下的话王厚没说,不过他背着手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正在亢奋的搬运着东西,往自己营地驱赶俘虏奴隶的黑山军,那皱着的眉头和“眼神中”油然而生的轻蔑,依旧是根针那样扎进了张燕心头。
“吾部不缺热血儿郎,请州牧命吾部主攻!”
头脑一热,张燕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过话刚出口,他又后悔了,中激将法了?
奈何,回过身来,王厚也是很坚定的哼道。
“我才是主将!就这么定了!张燕将军下去修整吧!计定三日,三日之后,你我两部共同发起进攻!我击溃城西袁谭部后,再到城东助你!”
好家伙,不用当炮灰了!可是王厚自始至终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轻蔑依旧让张燕不爽到了极点,他飞燕纵横河北,当年连吕布都曾交手过,何曾被别人这般蔑视过?
“州牧兵少,吾留两部为州牧助战?”
“也好,就留苦噻和刘石两部吧!也好给本州牧干些杂活。”
虽然王厚接受了,可张燕也恼火了,王厚要的两部又是黑山贼中最弱的,的确也是干杂活多过打仗的他这真是发自内心的瞧不起自己黑山军马了!脸色同样硬下来,张燕是阴冷的抱拳一回道。
“既然如此,就按州牧定计,吾攻下城东之后,与州牧里应外合!”
“希望如此吧。”
…………
估计张燕今个是不待有好心情的了,他是喘着粗气恼火的骑马下了山。张燕却浑然没注意,目送着他离去,王厚那张老脸上却又流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得意贱笑来。
他不知道正面攻打南皮损失惨重是苦差事吗?可是做事不能只看眼前,还要看长远!
张燕为何能当上这个泰山贼的大首领?不是靠血脉身份,一群穷苦起家的农民起义者也没这两样东西,他靠的是时势造英雄以及他自己的强悍,后者重要性甚至超过前者,若不是张燕兵强马壮还武艺高强,被袁绍打得鸡头歪脸时候,黑山群贼能簇拥到他身边听他号令吗?
可若是有个人比他更强呢?
这场南皮之战,王厚就要在泰山贼中也树立起威风来!就凭借着五千兵马,他硬撼袁谭正面阵地,再把袁谭砍了,这份武德,谁人敢不服?
尤其是现在他还有了陶升摇摆不定这张牌,正面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而且张燕攻东门,袁谭的后翼就容易吗?不容易!袁谭又不是傻子,当他看到大兵团向自己背后运动,他能不调兵遣将迎战?尤其是正是因为城西的营地防御设施修建的差不多了,他才能更放心的抽兵到东线。
而且张燕此时被王厚激的,俨然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急躁!
若是正面战争无法快速突破袁谭的防线,他将更加急躁,而一急躁了,必定会生乱子!
不过,就在王厚心情愉悦的时候,一声声气急败坏的叫喊声却是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