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若如此,你自去浮桥前下令火并便是……但若如此,恐怕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要造反的了。”
“我须不是你们兄弟这般下作人的对手!”曲端终于一声冷笑,却是兀自打马往直罗城方向而去。
吴玠面色阴冷,也回身上马,便自引桥北面的骑士疾驰跟上。
行过两三里,来到城前,却见曲端马快,早早来到城门处,然后却并不入城,俨然是起了戒心,想等自己那跟过来的几十骑近卫再行入内。
然而,来到城前,不等曲端开口,吴玠便干脆回头喝止“跟都统来的人,留下一半,只有一半可以入内!”
曲端勃然大怒,在马上回身以马鞭指斥“吴玠,你真要反我不成?”
而事到如今,吴玠也懒得再跟对方装样,干脆昂起头来,同样抬起马鞭相对“曲都统,城内是带着官家旨意过来的御史中丞,半相之尊,你不遵号令,是真要反大宋不成?!”
周围卫士早已经听呆了,但两边本是一家,相顾之下,全都惶然。
而曲端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冷笑不止,便催动胯下铁象驰入城中,剩下的卫队面面相觑,却果然是在吴璘的逼视下留下了一半,只有二十余骑跟入城内。
然而,这还不算,待到入城,这曲都统驰不过百余步,在第一个街口前便遭到了一处武装拦截。
曲端回过头来,见到吴玠引百骑跟来,彻底愤怒“大吴!你今日不是要反我,你是要杀我是不是?可怜我曲端纵横一声,居然要被军中下属所杀吗?”
“都统也知道下属不该威逼上司的吗?!”吴玠勒马来到对方跟前,依然不惧。“曲大!你仔细想想,我今日对你,与你当日在雕阴山大营对王经略有何无二?他当日不就这般来见你这个下属,结果过一层关口去一半卫士……你曲大若没存了杀上司造反的心思,我大吴如何便存了这般心思?我大吴今日所为,只是想让你清醒一二!”
曲端怔怔,竟然无言以对,然后便沉默打马走过这个街口关卡。
而接下来,果然如吴玠所言那般,曲端遭遇到了当日王庶在他营中的一般遭遇……每过一个街口、门卡,便留下一半卫士,待到那县中监狱门口,却只剩下一骑相随。
眼见着那唯一一骑侍卫也被吴玠麾下士卒强行拦住,曲大翻身下马,继续向前,但等他一步踏入这监牢,却陡然觉得浑身冰冷,再难抑制,然后一时停步望天,仰头长叹。
“都到此处了,都统何意?”吴玠跟在身后,冷冷相对。
“我在可惜铁象,这匹宝马能日行四百里,乃是关西一等一的神骏。”曲端仰天而对。“日后便送与你吧,多少不算辱没他。”
这次轮到吴玠气急败坏了“曲大!没人要杀你!只是让你来自辩而已!若是那御史中丞无凭无据强要杀你,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放你走!”
曲端微微摇头,也不辩解,却终于昂然踏入了监牢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