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舟楫恐失坠(2 / 3)

绍宋 榴弹怕水 211 字 2020-09-08

位官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未免让人提心吊胆。“不过意思是一样的,躬便是自身的意思,官家不必在意……而且刚刚所论不过是如何驳斥刘逆,以正视听,哪里就牵扯到天子罪过?”

“没闹笑话就好。”赵玖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倒是让殿中最前方这些跟了这位官家少则半载多则两年的大员们心中莫名惶恐起来。“不过,朕正是在说刘逆之事……人家发了檄文,我们批驳来批驳去,有什么意思?”

“臣正是此意。”后面有人明显没有意识到气氛不对,忍不住插了句嘴。“对付刘逆,正该用大兵会歼,明正典刑,方能以正视听,区区言语到底有何用?”

“非是此意。”赵玖微微抬高音量,语气却依旧平静。“朕以为,既然刘豫发了檄文,说朕当日种种过失,朕何妨下罪己诏主动澄清,以正视听?”

吕颐浩不在,又是几乎时隔多年第一次东京城内的‘常朝’,人数众多,大家表现欲也挺强,所以秩序不免一时失控起来。

喧哗声中,有人匆匆下跪请罪,有人惶恐失色,有人急忙驳斥……便是许景衡也一时懵住,他立在那里,非常怀疑赵官家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跟自己置气,要用这种事情给这里的官员难堪。

毕竟,罪己诏这种东西,几乎是一个皇帝的最低政治姿态,如何就能因为对方发檄文来骂,便下罪己诏?

真要是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甚至不打自招这种说法也不对,因为这位官家明明刚刚抵御了金军入侵,然后还于旧都,也没理由下罪己诏吧?

若是这个天子下了罪己诏,那这些文武百官又该如何自处?真要说责任,刘豫一个正经进士、大宋文臣精英做了逆贼,当了儿皇帝,他们这些读书人又该如何?

但很快,许景衡也好,吕好问、汪伯彦也成,都即刻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不管这位官家是不是在开玩笑和置气,可如果不做阻拦,那对恐怕真就能让小林学士给整出一份罪己诏出来!甚至还可以通过他自己的渠道,直接发到军中各处……那可就是真要学包龙图,‘不如回家卖莲藕’了!

“肃静!”

惶急之中,许景衡陡然回头,然后严厉呵斥了出来。“殿中侍御史何在?立即记录失态之辈!杨沂中、刘晏何在?速速引御前班直整肃!”

殿中陡然喧哗,又陡然寂静。

“官家。”

而在这片寂静之中,吕好问带头,引其余二位宰执正式大拜行礼,严肃以对。“此番刘逆言语荒悖,不值一哂;其伪齐国度,不仅是金人所立子国,更不过区区七州之地,还有李成、孔彦舟之辈分割占据,形制可笑……何至于为此下罪己诏?”

你们也知道不值一哂吗?也知道形制可笑吗?

赵玖心中无力,却面上不显“不用说了,朕意已决!”

“官家!”

吕好问几乎绝望。“刘逆言语真的不值一驳……”

“朕觉得还是要驳一驳的。”赵玖坐在御座中平静答道。“刘豫这篇檄文大概是骂了朕两层意思……一个是‘衔命出和,便图潜身之计;提兵入卫,反为护己之资’,另一个是‘忍视父兄’……前者是他强行推测心迹,固然不值一提,但后者却是实情,朕不得不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吕好问以下,这些大宋的官僚精英们几乎是立刻醒悟了过来,却又反应不同。

中下层,或者说相对而言的中下层,以及大部分新来的官吏,普遍性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这些人的理解,赵官家这是避实就虚,让开最严重的道德指责之后,把问题的焦点集中在孝道上面,给天下人诉诉苦,那么反而能争取舆论支撑……毕竟嘛,谁都知道这个二圣北狩是一个客观的现实情况,赵官家‘忍视父兄’也是一个很无奈的客观困难。

但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