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刑统》就已经朝着宽恕这个角度大修过了。
其他的也多如此,真看文章,大概就是写的很棒,真问细则,往往是说不出几句像样的话来。
不过,即便是对于这样的文书,赵官家也多只是一笑,然后便让两名一看便是富贵面相的翰林学士出面,堂而皇之的依礼认真收下文书,同时还会亲自避席给对方赐下座位,乃是要这个带头之人在随后的问政过程中‘以备咨询’之意。
除此之外,文章写得格外好的,或者应答还算体面的,一般还要问问有没有功名出身?如果没有,那自然会当场赐下一个同进士出身。举荐的人物如果是就在江南的在野人物,还要发出‘赤心骑’去征召,邀请对方来现场奏对。
且说,一开始的时候,随行的三位相公里,吕颐浩对这种事情是很不满的,他就觉得这种环节没啥意义,而李纲虽然没有反对,但他没反对只是因为他政治起势就来源于太学生伏阙,所以不好直接反对,实际上他对这些步入中年早已经朽掉的士大夫非常看不上,认为不如直接召一些年轻人以及知名士人来问。
但很快,随着这种形式主义大于实质内容的上书成为风潮后,李吕二人立即就意识到了赵官家这般作为的真正意义了——意义其实就在问政本身上面。
下面这些士大夫,又不是什么阴谋集团,看他们组团上书的模式就知道,还是根据地域组团,因为这年头他们想串联都无法越过地域这个限制,送上来的文书也多是和稀泥,明显是中和了地域内部综合立场的废话……再加上他们本身都是儒家士大夫,又不大可能真因为那些赋税导致什么切身的经济压力,那哪来的那么多怨气?
这个时候,赵官家来到杭州,对他们展示出一个态度,给予他们一定的政治待遇,本身就能够达到拉拢和舒缓对立气氛的目的。
所以,即便是这种明显形式主义的问政,也依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成功……很多人一辈子没见过皇帝,也考不上进士,这次能代表一个州、一个军,领着一群家乡子弟见到赵官家,当面提出意见,哪怕话都说不利索,却依然还能从形式角度被接纳,并得到礼遇,恐怕已经是人生巅峰了。
而既然借着赵官家这个天子的肩膀到了人生巅峰,那么自然要改变立场,成为标准的建制派,转过身去,谁当他的面说官家不好,那一定是要愤然辩驳的,谁要是说朝廷哪个策略不行,也一定要苦口婆心说出朝廷的难处,为朝廷大略进行辩解。
到了第二日,哪怕是一开始没有类似准备的地方州郡,也以及仓促聚集起来,推举名士,并连夜写好文书,代替地方行此方略……以完成这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就这样,一连两日,赵官家和三位相公几乎是见完了两浙路,大部分江南东路、福建路,少部分两淮路的‘提案团’,很是满足了相当一部分士大夫的虚荣心,也让杭州城内的歌功颂德之声渐渐明显起来。
似乎一场团结的大会将会胜利闭幕。
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从第二日下午开始,就开始陆续出现了一些像模像样的上书,很多真正想讨论实际问题的人也随之现身了。
比如说之前的江阴文士苏白、李韬二人就带着一群常州年轻士子单独上奏,写了十几条事情,全都是具体举措。
其中,建议集合东南海船,将‘御营十万众’从沧州登陆,直取燕云这种话,当然是典型的书生之见……真把御营十万大军送到那地方,就是一个丧失后勤被围歼的命运,蛙跳战术也不可能跳这么远,何况东南方向已经很疲敝了,再强行征船说不得就会把海商逼成海盗。
不过,关于在各地设立地方公阁,如三舍法那般层层传递,以广开言路的法子,却与赵玖来之前跟宰执们讨论的条款不谋而合。
故此,赵官家当即赐予二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