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溪这一番话直接说到薛一一心坎里去了。
此前从未有人把奴仆当人看,她们的命不过就是一张薄薄的纸,加盖了户籍的红印,便可决定他们的生杀予夺。
纵使薪资低微,也不可有半分怨言。
这还是第一次,可以这般扬眉吐气。
贾贵妃被韩晓溪的话一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狠狠跺了一脚,便说道。
“你给我等着,我今日定让你走不出这游园会。”
将这狠话撂下,这贾贵妃便转身离去,后面跟着众多的仆人。
在贾贵妃看不到的视野里,还有不少的仆人偷偷给韩晓溪比出了大拇指。
看来,这些人对贾贵妃不爽很久了,可都是不敢有怨言。
“姑娘,若是惹怒这贾贵妃,后面查案恐怕要受阻隔。”
“不必担心,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这般与贾贵妃作对,她的敌人就会是我们的朋友,看着吧,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韩晓溪待贾贵妃走远,才缓缓起身,还贴心的帮薛一一分担了一些重量,与她有说有笑的往前走。
身后还跟着一铭,她武力出身自然是不怕拿重物,所以步履十分轻盈。
韩晓溪走到这冰池之前,才发现这分明是个偌大的荷塘,不过是因为气温冰寒,就变成了溜冰场。
韩晓溪拿起一根铁质的长杆,轻轻敲打这冰面,便见这冰面出了不小的坑。
就这坚硬程度,还要承受多人的重量?
虽说她是地府的司判,见惯了人生人死,可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
溺水之死,真的好难受的。
看着她一脸沮丧,便有雍容华贵的妃子走了过来。
“韩姑娘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花容月貌。”
这客套话说的也不脸红,哪里有早有耳闻……
她来阳间都是头一遭。
韩晓溪并不认识来人,求援式的眼神看向薛一一。
薛一一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又恭敬的作揖。
“我家姑娘刚从乡下来,还不太懂宫廷的规矩,奴婢为姑娘介绍,这便是宫中的红人,宁贵人。不久便会晋升妃位,先要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唯有晋升妃位方才可被称为娘娘,如此称呼更是让宁贵人十分开心。
她笑意盈盈的靠了过来,然后拉着韩晓溪的手。
韩晓溪的手冰凉,她还贴心的将韩晓溪的手暖在手中,轻声细语的说道。
“不必多礼,你们且去安放用具吧,我与你们家主子单独聊聊。”
宁贵人是出阁之人,便无需再佩戴半面纱,看得也是眉清目秀,神采奕奕,似是颇有才华之人。
“遵命。”
待这一众仆人都退下,韩晓溪才换上了矫揉造作的伪装,半抱着宁贵人开始撒娇。
“早有听说娘娘比贾贵妃生的还要清雅,今日一见可确实如此。这眉宇之间似是有我娘亲的味道,看着真是熟悉又亲切,只是我娘亲不如娘娘这般聪慧,还未等我抚养成人便已亡故。”
韩晓溪这般客套可有着四两拨千斤的用意,就是通过几句话语,轻松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
“那可真是可惜。我今日见你也是如此,似是许多年前就已见过一面一样,可问你生母是何人?”
宁贵人看似是温文尔雅,实则是心机使然,这一问便是在套韩晓溪的身世。
难得韩晓溪要告诉她,自己是阴曹地府的首席判官?
“生母便是一介普通草民而已,小女不过是乡野之间的粗鄙丫头,胆大与宁贵人相比可莫要介意。”
乡下丫头可有这般有见识,话语可有这样知分寸?
宁贵人心中飘过一声冷笑,可表面上却是丝毫未变。
“我啊,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