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夏侯也适时停了手。
“时候不早了,我也累了,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她转身要往自己的院子走。
夏侯璟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两人就这么渐行渐远。
……
五天之后,牡丹栽好的那天,夏侯璟一大早下朝回来就直奔牡丹苑。
“安赛雅,你起床看看可还满意?都是按你的喜好栽种的红牡丹。”他的话回荡在空空如也的牡丹苑,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安赛雅?”
“安赛雅你在吗?”
他心口有些慌,将牡丹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遍。
卧房里,床铺整整齐齐,暖阁里,一无所有,软榻上,空空如也,所有的地方一目了然,连半句回应也不曾有。
能够回答他的,只有卧房窗前榻上的一封亲笔书信。
夏侯璟拿起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璟王亲启。字迹歪歪斜斜很不熟练的模样,一看就是出自她手。
他心口一疼,小心翼翼打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纸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没读过大夏朝多少书,这两句大约是她肚子里所有的墨水儿了吧。
以前她总吵闹着,要跟他学画画,学作诗,学弹琴,她对大夏朝的一切都那么渴望,她也做好了当一个王妃的准备。
她就那么傻傻地期待着一切,而现在,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活泼可爱小姑娘的模样。
她,终究还是离开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夏侯璟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他想追出去,这会儿她应该刚刚还没走远,可他双脚如同粘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追出去又能如何?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窗外的牡丹花开得热闹,火红火红像一团又一团火焰,又像夏日午后天边的火烧云,更像她身上穿着的一身红衣。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穿红衣的姑娘古灵精怪地问他:“你会抓鸡吗?”,再也没有一个姑娘仰着红扑扑的笑小脸问她:“你能娶我吗?”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夏侯璟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直直地盯着那片火红的牡丹,直看得双眼发酸也不忍眨眼,没过多久,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窗外的风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