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金牌,她本来要带进棺材里的。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这块金牌是她唯一的念想,将来到了地底下见了靖敏那贱人,她也可以扬眉吐气地说一句。
“看,皇上更在意的是我,而不是你!”
可惜现在一切都没了。
太后躺在床上,想起儿子那个杀人嗜血的眼神,再一次遍体生寒。
什么时候琰儿变成了这样?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贤王去哪儿了?他从小那么努力,那么知礼,那么得读书好学。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的委屈他的不甘,她全知道,可自己是他母后,是十月怀胎生他下来,为他无私奉献的亲母后。
他这是连亲生母亲都不放过了吗?
太后越想越伤心,瘫在床上呜呜咽咽哭了良久,巧元没办法,只好在一旁安慰着陪着。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终于昏睡过去,巧元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出了门。
……
封后大典在太和大殿举行,文武百官,各府诰命,皇室宗亲,王公大臣,所有人齐聚一堂,参拜这位新晋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因是结发之妻,夏侯珏又一心讨好媳妇儿,这次的仪典格外隆重。
唐宛凝一大早就起来梳妆,她穿上最繁复华丽的朝服,由礼官引着,从早上拜到中午,从祭天坛拜到奉先殿。
终于一切礼成,她便由夏侯珏牵着,穿过百官中间宽阔的通道,一步一步,前往太和大殿的高台接受百官参拜。
夏侯珏心里是激动的,连那张素来冰着的脸都要绷不住了,眼睛亮得堪比星星。
他恨不得大踏步走过去,立刻站在龙椅上接受百官参拜,与她执手共看江山。
可是步子迈大了,她有些跟不上,夏侯珏也就只能随着她的脚步,一步又一步,不紧不慢地往太和殿高台走去。
终于到了高台,夏侯珏牵着唐宛凝的手,一双高冷的眸子俯视众百官,帝王之气再也无需隐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多谢皇上!”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
唐宛凝却有些愣,实际上她整个过程都挺愣的。
这种场景是多么熟悉啊,以前在电视里经常见过不是?现在突然来了个现实版,她真不可能不惊讶啊。
愣了半晌,直到礼官高喊“礼成!”,她才把思绪拉回来。
之后的事情就轻松多了,夏侯珏赐宴款待,并无歌舞,所以宴会很快结束,也就都散了。
唐宛凝坐凤撵回了凤阳宫,夏侯珏也厚着脸皮坐龙撵和他并行。
忽然,有个小太监跑到夏侯珏身边说了些什么话,他听完脸色一变,迅速掉头离开。
唐宛凝终于松了口气,吩咐道。
“走快点儿,我赶紧回去换衣裳!”
碧月听得直摇头,心说皇后娘娘怎么防皇上像防贼一样。
碧络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娘娘不喜欢谁也不能强求不是?
……
唐宛凝回凤阳宫换了衣裳,沐浴更衣,洗去身上各种各样熏香的味道,这才舒舒服服爬上自己大床,拥上松软的被褥,补起觉来。
夏侯珏这里。
他得到消息说夏侯琰拿了太后的金牌,已经要出城,他脸色一变,换了衣服带着一小队御林军就追了过去。
京城外十里,夏侯珏终于追上了夏侯琰。
他带了百人御林军,而对方单枪匹马只有一人。
“皇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夏侯琰冷嘲热讽。
“四弟这是要去哪儿?孤身一人,怎么也不说一声?”夏侯珏同样云淡风轻。
“不过出去游历一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