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高拱的确是自己请辞回乡了,可到头来呢?最终真正走人的还是徐阶,而高拱在家休息了一年多之后便风光回朝,开启了他走向“文正”的光辉之路。
现在的高务实比起当年的高拱来说,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高拱扳不倒,高务实当然更不可能倒。
成功的要诀是什么?无非是要么自己成为胜利者,要么就站在胜利者那边。
李文进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胜利不胜利的,所以他选择站在必然会成为胜利者的高务实一边。
这样的心态也影响着李文进此刻的判断高务实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他肯定有他的底线,那就是不会陷害潞王。
为什么?因为陷害潞王的话,比如今后潞王如果真的让出了景王遗业,却把自己搞得穷困潦倒,这就势必会引起皇帝的不满。且不说皇帝是不是真的心疼弟弟,至少他肯定会认为高务实坏了他的“观瞻”。
高务实绝不会拿自己的圣眷开玩笑,这一点李文进是有信心的,所以他认为高务实给潞王做出的保证没有太大问题,问题只是在于潞王需要为此付出些什么。
但这个问题就差不多涉及到朝廷的大政了,李文进虽然精明,但对这些却不太在行,所以想来想去也没法理清。
等他们靠着李文进的面子进了慈宁宫,慈圣太后听说潞王来了,惊诧间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很快便从佛堂出来相见——她礼佛甚笃,这时候还在佛堂颂经呢。
潞王先鬼扯了几句思念母后的废话,然后便把高务实今天去见他时所说的那番话再次说了一遍。
慈圣太后在这种事情上的敏锐性果然比不上李文进,她的第一反应也和儿子潞王一样,觉得一个几乎荒无人烟的小岛怎么可能比得上四万顷田地,当时就沉下了脸色。
好在李文进对他这位太后姐姐足够了解,马上站出来把自己说给外甥的话换上更委婉的方式又说给慈圣太后听了。
这下子李太后就犹豫起来了,她对这个弟弟本来就信任,更何况他说的这些话听起来也的确很有道理。
“那……文进你以为,高务实此举其意若何?”李太后终于问道。
李文进不由得沉吟起来,迟迟没有答话。潞王可能是因为到了宠爱自己的母后面前,现在却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忽然道“要不母后干脆请皇兄过来问问好了,高务实当了他十年的伴读,他对高务实的了解肯定远超他人,儿子觉得他肯定明白高务实这么做的用意。”
这话其实本身没有错,不过潞王不知道李太后其实担心的是朱翊钧会不会故意“包庇”高务实,毕竟他做这种事可是有前科的。
于是慈圣太后便沉吟起来,看起来有些迟疑。
但刚才潞王这番话却提醒了李文进,李文进一拍额头,道“啊,我想起来了,太后,您看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高务实这么做的用意其实没那么复杂,他说不定只是单纯地为了皇上考虑。”
“为了皇帝考虑?”李太后诧异道“这话从何说起,又关皇帝什么事了?”
李文进自认为看穿了事情的真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太后,潞王追讨景王遗业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得朝廷上下沸沸扬扬了,尤其是户部方面对这件事抱怨很大,皇上虽然是九五至尊,但朝臣一边倒的反对,他当然也会有压力。”
这话李太后可不爱听,她沉下脸色道“哀家就不明白户部到底在闹些什么!潞王册封之后总是要赏赐的,那景王的遗业原本就说好要转给潞王,这件事甚至早在先帝之时便有过议论,当时怎么没见他们反对啊?
哦,现在倒好,潞王都要之国就藩了,他们这时候跳出来,说景王遗业已经还籍给了民间,潞王不能拿!怎么着,先帝当初虽然没有明旨,但这件事又不是哀家在这里自说自话,一大堆老臣都是知道的,现在却要反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