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批评她干嘛,我是觉得她这样的想法很真实。你知道吗,我去广西上任的时候,和她顺道同行了一大半路程,在旅途中她说过一个观点:爱情是排他的——意思是说,爱情容不下第三个人。”
黄芷汀恍然道:“哦——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可是这和爱情有什么关系?陪嫁丫鬟只是陪嫁丫鬟,她们本就不需要和你有什么爱情。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她们只是我的替身。”
高务实皱了皱眉:“但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黄芷汀听了这话,不由苦笑起来:“相公,你这样的想法,我十来岁的时候有过,可惜……有些事不是我能改变的。”
“具体一点,什么事?”高务实微微挑眉:“不让她们陪嫁,你应该可以办到吧?”
“不,我办不到。”黄芷汀摇头道:“不让她们陪嫁,就一定会有其他人取代,这是僮家土司近千年的规矩,当时我们黄家甚至还不是土司呢。既然总会要有,而她们是从小就按照陪嫁丫鬟培养的,与我也亲近,我为何不用她们?”
高务实还要继续说,黄芷汀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嘴唇,道:“相公,你知道狼兵忠心,却不知道土司家的陪嫁丫鬟和狼兵其实没什么两样,为了自家土司,她们什么都可以做,包括去死。而现在不仅不要她们去死,还能成为相公这样人中龙凤的枕边人,对于她们的出身而言,真的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了。
而且这种千年以降的传承是不能轻易打破的,除非……你想要僮人土司再也控制不住治下的土民。黄家也好,岑家也罢,更不必说其他土司之家,大家都不敢打破这些规矩的。”
高务实抓住她的柔夷轻轻挪开,皱眉问道:“有这么严重?”
“是的,有这么严重。”黄芷汀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道:“如果哪天你想‘改土归流’,咱们再谈这件事,好吗?”
高务实心道:看来土司对土民的控制真是全方位的,不仅是人身控制,甚至连精神都控制住了,难怪她刚才用‘我的财产’来形容她的陪嫁丫鬟。在我穿越前的那个时代,“人格平等”是普世价值,但显然在她们土司看来,这就是个病毒一样的思想。
想明白了这点,高务实就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件事先放一放。不过,如果我不去和她们圆房的话……”
黄芷汀似乎很不理解高务实为何对陪嫁丫鬟有这么大的排斥感,但还是点头道:“那自然是相公说了算,奴家又不能逼你,她们就更不用说了。”
高务实刚点了点头,谁知道黄芷汀又非常认真严肃地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我不能怀上孩子,那相公就一定要收她们进房了——这也是规矩,她们的孩子可以看做是我的,以后可以继承我的嫁妆。”
高务实哭笑不得地道:“芷汀,今天是你我新婚第一天,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黄芷汀歉然道:“只是刚好说到规矩……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她说着便岔开话题,道:“对了,刘姑娘是汉人女子,为何也跟我一样带兵?还有,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你以前说她小时候就特别聪明……和这件事有关吗?”
“呃……她……或许是吧,我是说也许正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并不认可某些规矩。”
“某些规矩?是指三从四德吗?”黄芷汀诧异道:“她也是听了李贽那厮的妖言?”
高务实当然知道李贽这位“异端思想家”是提倡男女平等的,他批判“惟女子与小人是难养也”的观点,认为女子也拥有受教育的权利,批判“妇女见短,不堪学道”之说,甚至在婚姻问题上,他还提倡婚恋自由,赞成寡妇再嫁等等。
不过这位老兄的思想显然没法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比如现在黄芷汀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