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考虑击败敌人。换在做人做官上,就是先不要得罪太多人,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以免出师未捷身先死。
可若是戚继光都不敢表示支持,他高务实难道就特别头铁,敢于无视全国武将的利益?
文官固然是很牛逼,但一个人单挑全国武将,这种事高务实还是敬谢不敏的,再说他本身办事也不是这种风格——这风格倒有点像当年的高拱,“才略自许,负气凌人”。
况且高务实还担心两件事一是如果要废除武装家丁制,那他自己麾下数以十万计的武装家丁怎么办?[注这是算上了安南部分和京华南北两洋舰队。]
二是如果废除武装家丁制,那现在附庸在实学派周边的宣大山西等镇一大波将领怎么办?他们虽然现在对实学派服服帖帖,可如果高务实坚持要断了他们身为“将门”的根子,这些人恐怕也没几个还能铁了心跟他高务实混吧?
所以现在高务实最担心的就是朱翊钧年轻气盛、魄力太大,不管不顾的要拿整个李家军开刀,那就麻烦大了,到时候一旦激起朝廷内外的武将全面不稳,高务实担心自己可能都会搭进去。
因为心里悬着这么大一块石头,从沈阳回辽阳的路上,高务实就显得很沉默,一路上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到了辽河与太子河的交汇处,也就是三年前曹簠吃败仗的长安堡时,黄芷汀终于忍不住问道“高郎计斩叶赫二酋,圣心大悦,此番更是荣升少司马……何以反而闷闷不乐?”
高务实本来正在冥思苦想怎么掌握好敲打李成梁的这个“度”,冷不丁被黄芷汀这么一问,不禁怔了怔,然后摇头笑道“你怎么也说起这么文绉绉的话来了?再说,我这个所谓的少司马又不是实职,只是挂名而已,当不得真的。”
黄芷汀道“实职也好,挂名也罢,终归是你又升了官,难道不是好事?”
高务实苦笑着,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皇上给我加这少司马的含义……”
“什么含……”黄芷汀顿了一顿,补充道“呃,如果不涉及朝廷机密的话,不妨说来听听,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说出来总好过自己憋在心里。”
高务实笑道“要说机密,倒的确很机密,只不过这机密跟你毫无关系,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黄芷汀没有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等着他的下文。
高务实又叹了口气,才苦笑道“皇上初掌大权,我担心他魄力太足,小看了事情的难度,把一桩可能闹出大麻烦的事丢给我了,这件事……如果一个弄不好,我也是可能成为替罪羊的。”
黄芷汀顿时变了脸色,急问道“什么事这么难办?能推掉吗?”
高务实摇了摇头“推是没法推的,而且这件事本身也不是‘难办’或者‘易办’的问题,而是不好确定到底该办到什么程度。”
“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为难?”黄芷汀忍不住追问道。
高务实道“皇上觉得辽东总兵、宁远伯李成梁背地里的小动作太多,希望我来敲打他一番。”
黄芷汀听得一愣,然后诧异道“辽东总兵也是武将啊,你这抚台老爷要敲打他还不容易?当初你在广西的时候还只是巡按呢,可无论汉将土将,谁敢不遵你的号令?”
高务实摇头道“广西与辽东不能简单类比,一则是广西地处南疆,天高皇帝远,我那巡按代表的就是皇帝,广西将领自然不敢不遵我的号令。二则广西汉军与狼兵混杂,流官与土司各据一方,但不论哪方,都不得不服从于巡按这个皇权的代表。
而辽东的情形则不一样,这里没有土司狼兵,只有汉军,而辽东汉军与广西汉军最大的区别则在于辽东汉军真正的主力并非卫所,而是将领家丁……你知道辽东有多少兵马,而家丁又占了其中几成吗?”
黄芷汀当然不知道,只能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