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了炒花部探马留在泥泞地里的马蹄印。
张万邦二话不说就靠着这点蛛丝马迹往北追,但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发现前方情况有些不对劲。
雨天虽然没法从烟尘上预知前方有骑兵靠近,但地听仍然是可行的,虽说不方便趴在泥水里进行地听,可是靠在大树上听,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而这项技能对于经常在山西那种山区行军作战的宣大战士而言并不神奇,这些家丁几乎人人都会这一手。
一名家丁奉命在路边把一颗大树的树皮刮去脸盘大一块,在平整的树干上听了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马上又贴得更紧一点,仔细听了听,然后马上跳了起来,急急忙忙朝张万邦道“少爷!那些辽东兵不起烂山注山西方言,形容人没出息,办不了大事,尽他娘的撇子胡说,前头至少有上千骑兵朝着咱们来啦!”
张万邦听得一惊“上千?侯四儿,你他娘的别是下着雨听岔了吧?”
侯四儿急道“少爷,我侯四儿可是干了十年夜不收的,是那种毛鬼神毛病多的人吗?真是一千多骑,要是少于一千,您把小的人头拿去做了夜壶!”
“去他娘的,出大事了!”张万邦心里一下子急了起来,他倒不是怕当面这一千余骑,毕竟他现在知道自己有后路,问题是一千余骑这个数目本身有问题。
一千余骑,打几个墩台当然完全不是问题,但要攻下他的东昌堡就基本不可能。而且炒花部在蒙古也不算数一数二的那种厉害主儿,派一千多骑兵来辽河以南根本没多大用,可要说只是为了抢几个墩台或者村寨,那又说不过去。
所以在张万邦看来,这一千余骑应该是炒花部的前锋。另外,听高兵宪介绍,炒花部从过去这些年的情况来看,虽然并不老实,但胆子也不算很大,攻掠大明边境基本都是伙同察哈尔或者董狐狸、速把亥等人一块来。
现在董狐狸和速把亥都已经做了刀下亡魂,炒花部本来更应该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但他偏偏真的来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最大,即炒花还有同伙,而这个同伙目前来看只有图们够资格。
张万邦毕竟只是个东昌堡备御,哪怕东昌堡是个重要堡垒,他手里的卫所兵也只有一千六七,这其中还包括了十二个墩台的四百多人,除此之外就只有自己带来的三百家丁。
对方连个前锋就有一千余骑,总数多半要破万,他这小两千人能不能守住东昌堡?
“撤!”张万邦先顾不得那么多,一声令下就喊撤,然后一行五十骑掉头就往在河岸边临时停靠的京华炮艇方向撤去。
他自己则一边打马狂奔,一边对那名自称做了十年夜不收的侯四儿道“待会儿过河下了船,你带几个弟兄去通知牛家庄马驿,赶紧把人和马都撤进东昌堡,还有马驿里的粮食草料也要一并撤!”
侯四儿应了一声,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来,朝张万邦问道“少爷,不对啊,咱们有船,鞑子可没船啊,他们怎么过河?”
张万邦没好气地道“废话,老子知道,这还用你说?老子是怕他们声东击西,弄一部分人吸引老子注意,然后主力从别处渡河,绕过来端了马驿,那他娘的老子乐子就大发了!”
侯四儿听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啰嗦了。
不多时,五十余骑风一般跑回岸边,京华的人见他们才去没多久就又转了回来,还以为是雨势太大,张守戎懒得追了,船老大站在船头抱拳笑道“这贼雨越下越大,守戎要不现在船上将就将就,吃顿便饭再看看要不要继续查探?”
张万邦大叫道“就别提吃饭了,炒花部大举南下,估摸着还有察哈尔的人,咱们先撤到河里等一会儿,看看实情再做打算!”
船老大听得也是一惊,他刚才是被张万邦还算平静的表情给“骗”了,以为问题不大,谁知道张万邦只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