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亲弟弟,言语间有所偏向是很平常的,所以不必计较,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但是对于他说的“缓解高务实的尴尬”这一点,李贵妃一时没能领悟过来。
李文进见状,便解释道“阿姐你想想,高务实在皇上身边做伴读已近三年,与皇上总有些情谊吧,而大行皇帝又在龙驭之前有过交代,让他陪皇上读书直到皇上亲政为止……那么这代表什么意思呢?阿姐,这是大行皇帝把高务实绑在了皇上身边呐!”
他稍稍一顿,让姐姐有个思索的时间,然后继续道“臣不敢擅自揣测大行皇帝的圣意,但从目前的态势来看,高务实将来只要能够进士及第,他就会是皇上最为了解的臣子,这意味着什么,阿姐应该了然于心。”
李贵妃点了点头,这个道理是明摆着的,她当然知道。只要高务实顺利地陪皇帝读书到亲政,自己再考中进士,天下间就没有第二个文臣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能超过他,其中好处不言而喻。
李文进于是继续道“那么,大行皇帝为什么这么做呢?是皇上读书真的非要有他高务实在身边,才能读得进去吗?我看也不至于吧。”
李贵妃听了弟弟这么抽丝剥茧的一番分析,逐渐有些明悟,试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大行皇帝用高务实的前程做饵,来钓住高先生,让他必须尽心尽力为钧儿效忠?”
“然也!”李文进一拍双手,赞道“大行皇帝这么做,也许不止是有这一层意思,但一定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头!这一层意思,对于高先生而言,乃是大行皇帝的阳谋!”
“阳谋?”
“当然,正是阳谋。”李文进解释道“所谓阳谋,就是我这条计,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在这里,但你只能乖乖地依我之计行事!”
“哦!原来如此……”李贵妃觉得自己懂了,顺便对自己刚刚驾崩的皇帝夫君又多了几分爱慕和惋惜。
李文进意犹未尽,又道“没有谁不希望自己家族绵长、富贵永恒,高先生纵是再如何清高自诩,也不能不对此动心。要知道,他可没有亲儿子,而依这几年的情况来看,高务实应该就是高先生心许的衣钵传人,是他们高家的希望所在——他能不为高务实的前途考虑吗?不可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贵妃道“高务实的前途如何,除了将来考试是他自己的事,其他的就看将来皇帝的态度了,所以高先生不能不考虑皇帝现在的感受,以免遭了他的池鱼之殃。”
李文进笑起来,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从这方面看,高先生支持两宫并尊,应该是真心实意的。”
李贵妃松了口气,点点头,但马上又追问“慢着,你这番分析虽然有理,但这还是不能解释为何高先生不肯直接主持议定两宫尊号的会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