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说什么?我……”朱翊钧不知怎的,心里仿佛有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我方才说错话了行不行?啊?我说错一句话,你就要给我撂挑子不干?你是不是成心气我?你有没有错?啊?”
这可真是直抒胸臆,幸好逻辑还是清晰的。高务实只能苦笑,然后拱手道:“皇上,臣是有错。”
他显然不能说皇帝有错,只能回答后半句。
“你也承认有错是吧?那这件事就揭过了,以后你我都不准再提。”朱翊钧立刻说道。
“是,皇上。”
朱翊钧一挑眉:“嗯?”
“好,不提了,不提了。”
“诶,这才对。”朱翊钧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其实你刚才还有不对。”
“哦,哪不对?”
朱翊钧轻哼一声,道:“你说此事无法两全,这话不对,你明明可以两全的。”
高务实沉默一下,摇头道:“臣以为不能两全。”
“胡说八道。”朱翊钧加大声量,道:“你所谓的不能两全,无非是你觉得自己作为内阁大学士之一不能无视百官呼声,所以此次药膳桉既然正好牵连郑妃,那就必须让郑妃好好吃个教训,甚至从此绝了争储的心思,是不是?”
高务实想了想,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药膳桉之所以非查不可,是因为涉及害君……”
“我说了,今儿是同窗论事,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必拿出来。”朱翊钧摆手道:“正如你那天和我说的一样,你本身对于是否惩罚郑妃是无可无不可的,之所以要查药膳桉,归根结底是以你现在的身份必须给百官一个交代。”
朱翊钧吐了口浊气,继续道:“百官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早定东宫。只要东宫定了,郑妃如何他们才懒得管!现在我已经决定了,就按照你之前的想法来办,让灏儿做太子,这样你不就有了交代吗?”
是这样吗?是,但也不是。
高务实知道皇帝心里对一切都很清楚,但他到底是受了自己多年的影响,一身演技出神入化。朱翊钧刚才的话里或许有他九成的真情实意,但也有一分故意的装傻充愣。
这个问题的关键到底是什么?按照朱翊钧所说,关键不就是你们文官集团要求早立储君么?现在朕妥协了,而且朕妥协的是你高务实一方,你高务实应该满意,文官集团之中你那一派人肯定也满意,而剩下的人即便不满意,却也找不出其他道理来。
可是,其中的道理真的是这样吗?并不是!
要弄清这个问题,不如直接一点问:无论前世今生,这万历朝的国本之争,它到底争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原历史上的万历国本之争起始于万历十四年朱常洵出生,结束于万历四十二年梃击桉发生后朱常洵被迫就藩洛阳,前后持续近三十年。
现在的国本之争起始点基本可以看做不变,结束……或许就在眼前,或许还远未到来。
按照大明的皇位继承原则嫡长制而言,被称为国本的皇太子人选从出生那一刻起,应该说就已经注定了,所以朱翊钧同文官集团之间关于皇太子人选的国本之争竟然持续了近三十年,这件事本身就很令不明就里的人感到费解。
但是,朱翊钧与文官集团显然都不是吃饱撑着的没事干,那么,他和文官集团在国本之争中都必然会有各自的考量。通过国本之争的整个过程来看,国本之争显然能被划分为三个阶段,在这三个阶段的国本之争中就体现出了不同的本质。
本朝的事前文有述,不必再说,且看历史上的国本之争:万历十四年初,皇三子朱常洵降生。二月初三,内阁首辅申时行向朱翊钧上疏,请求册立已经年满五岁的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
申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