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就是在他死后,时任翰林院编修的高拱应邀为其撰写了一篇墓志铭。
这篇墓志铭之所以重要,不仅仅因为执笔者是高拱,而且还因为它是后世研究骆家的一篇重要文献,与其他一些文献综合在一起,就可以基本确定骆家的发迹过程。
骆家籍贯落在宁远,但不是辽东那个宁远,是湖广的宁远,后世在湖南永州新田县。但骆家本来也不是湖广之人,而是其祖上随太祖皇帝征战,最后“克城有功”,受封落在宁远。这位骆家高祖名叫骆以诚。
之后很有意思,骆以诚所属军卫经过一番复杂调整,最终“占籍燕山中护卫”。随着太祖于洪武三年封朱棣为燕王、洪武十三年燕王就封北平,燕王朱棣带着“燕山中、左二护卫将士五千七百七十人”北上。
于是,骆以诚就这么轻易获得了北京户口,一文钱没花都不说了,燕王还打赏了这批人“钞二万七千七百七十一锭”——注意,这时候的大明宝钞还是比较坚挺的,绝非废纸。
骆家之后的历代都有记载,不过此处不必细说,只说到了骆安这一代,因为首次混到了指挥使这个级别,居然请动高拱这位翰林编修为其写墓志铭,可见阶层提升了。
当然,本书一开头就提到过,高拱因为在京不肯受贿,在乡不许增田,所以在京师的日子长期过得紧紧巴巴,主要创收业务就是帮人写墓志铭。
按照他的说法,做这事不用出卖良心,了不起也只是帮人家把其祖先的功业夸耀一番,三分功业夸得仿佛有七八分,但终归不必说假话,算是个不污清名的勾当。京师居,大不易,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无论高拱对此的态度是不是仅仅收钱码字,但随着他本人的地位日益提升,骆家反而抓住机会巴结上了他。只是高拱本质上对锦衣卫提防得很,不愿意与之走得太近,于是双方一直都处于一个若即若离的状态。
然后,高务实就出现了。
略过一些高务实常规的打造人脉操作暂不去提,后来高务实在宫中就曾经用到过骆家的力量,彼时骆家那位出面的锦衣卫大汉将军,正是负责某处宫门守卫的骆秉良。
骆秉良是谁呢?是骆思恭他爹,也是刚才提到的那位嘉靖朝锦衣卫指挥使骆安的侄儿。
嘉靖四十年的时候,骆安之子骆椿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子嗣,于是骆家便将骆秉良立为骆安嗣子,以骆椿“亲兄”的名义袭职。但此处有个麻烦,那就是骆安的指挥佥事职级,已由骆椿承袭了一辈,所以骆秉良只能降袭祖职为正千户带俸。
因此到骆思恭这一代的早年,骆家的家庭经济已落到比较窘迫的状况,而骆思恭早年也只好通过京卫武举来获得上升途径。
但是等到骆秉良为高务实立下功劳,骆家的日子顿时翻身,比原历史上过得更滋润一些。而高务实作为早知道骆家此后会发迹的人,也是有心栽培。比如到了现在,骆思恭已经混到了“锦衣卫南镇抚司佥事管事”。
这个职务的意思是,他正式职务为“锦衣卫南镇抚司佥事”,而后缀的“管事”二字则是在镇抚使无人担任的情况下实际管理南镇抚司事务,可以认为是后世的“代理xx”。
那么问题来了,前任南镇抚司镇抚使是谁?没错,正是上一章提到过的高务实五哥高务本。
高务本是因为高务实要退出对锦衣卫的直接掺和而自请辞任的,但是他辞任之后朱翊钧不知为何,却至今仍未任命新的南镇抚司镇抚使,只是让骆思恭以佥事管事南司。当然,合理推测自然是朱翊钧想要给高务实一个面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骆思恭他们家老早就和高家有些不远也不近的关系,高务本则还对骆思恭有些知遇之恩,这总是没差的。从朱翊钧今日的表现来看,他也把骆思恭当心腹看待,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