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在一段时间内获得了无敌buff,除非这家伙能牵连到谋逆之类几乎根本不可能的事,否则他在其他层面的问题都会被暂时掩盖——皇帝绝对不肯在成功封禅之后不久便动他,这事关皇帝自己的脸面。
反之,如果封禅未成,沉一贯虽然也因为首倡的关系而在皇帝面前获得了圣卷,但无敌buff就别想了,那还差着些火候。
而且,如果高务实能阻止封禅,把沉一贯如此大招给强行憋了回去,这对沉一贯的威望而言也是一大打击。考虑到赵志皋的“叛变”在先,沉一贯如果再遭威望打击,那么心学派明面上的两大支柱就可以说是都断了。
不过这种局面其实是把双刃剑,心学派现在本来就是被实学派压制着的,如果还几乎同时折断了两根支柱,那实学派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可就不好说了。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民间也说出头的椽子先烂,如今理学派有向实学派靠拢的趋势,心学派要是也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废了,那皇帝想不盯紧他高务实都难。
思来想去,反对肯定是不划算的,赞成似乎也不怎么符合利益述求,高务实一时觉得自己有些进退两难。
进退两难怎么办?那就不进不退。
换句话说就是先拖着等机会——啊,这么说显得有点笨,但是有不笨的表达法:“以待天时有变”。
“皇上,臣以为祖宗设天坛而绝封禅,本意甚好,乃体恤万民之举。”高务实澹澹说道,朱翊钧看着他,则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即便对于皇帝而言,此时高务实说话的分量也很重,如果高务实坚持认为不该封禅,朱翊钧也要心里打鼓。
王家屏则面色一变,眉头大皱,嘴唇微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出言反对。
然而意外发生了,高务实的话居然没说完。他稍稍一顿,又接着道:“然为政者,当以局势之易而易其施政之策。我皇上御极二十九载,功业之盛历代少有,国家之兴万民所见,若说因天坛已设而万不可封禅泰山,臣以为亦不然也。”
高务实这么一说,朱翊钧还以为他这话是欲扬先抑,本质上是同意封禅的,心中不由一喜,而口中则谦虚道:“诶诶,这可就有些言过其实了,朕继位以来虽然做成了一些事,却不敢言伟业……”
“皇上所虑甚是。”高务实立刻接了一句。
“啊?”朱翊钧顿时呆住。
我就随口谦虚一下,你别“所虑甚是”啊,你应该继续吹啊!
然而高务实并没有遂皇帝的意思,他忽然深深叹息,用无比惋惜的语调道:“使皇上有此疑虑,说来都是臣的不是。想那残元虽然大败,连祖宗之地都已弃之不顾,然则其如今盘踞西域,俨然又成一害。
尤其是,其近来东犯沙洲,再侵汉土,实乃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能将此祸害彻底清除,重开安西都护,再受西域朝拜,则吾皇伟业到底不好说十全十美。如此便封禅泰山,岂非反而留了一份遗憾?”
朱翊钧这才想起,之前的确已经说好了要西征,甚至现在都已经开始各项准备工作了,此时不等这大事办完就封禅泰山,似乎、好像、可能、说不定……确实有点过于心急?
再转念一想,朱翊钧又想到高务实既然受命安排西征诸事,那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财政安排上肯定已经朝西征做出了倾斜。
偏偏封禅泰山又是一件极其花钱的事,若是西征和封禅同时进行,恐怕就算务实再如何努力,也难免会捉襟见肘。怕就怕到时候户部左支右绌,反而把封禅大典搞得紧紧巴巴,那可就平白坏了朕的威仪呀!
高务实一直在仔细观察朱翊钧的神色,见他犹豫起来,立刻趁热打铁道:“是故,臣以为封禅可行,但却不该是在眼下,而是应该等西征凯旋,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