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沉一贯事后在士林之中都要名声受损。
沉一贯在原历史上就以名声奇差闻名,但名声差是因为他小肚鸡肠而又结党营私,再加上为人滑熘而不肯担责,可没有说他蠢笨的。
虽说他现在的名声也不咋地,但至少还没达到原历史上的“高度”,多多少少应该还是要爱惜一下,尤其不应该会因为开阁僚女卷身材的玩笑,而给自己本来就不太好的名声中再添污点。
只一瞬间,高务实就判断沉一贯这句话不是无心之言,也不是不顾后果,其中必有缘故。
能有什么缘故呢?这到底还是一件会折损名声的事啊……
且慢——名声?
高务实忽然灵光一闪,大致上明白了沉一贯的打算:我沉一贯原本名声就不好,再坏一点也没多大事,可你高务实的名声那可是太好了,简直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那么,如果能用我名声再坏一点点,换你那白璧无瑕似的名声也染上一些污垢,岂不是非常划算?
可是高务实言扬行举,功德齐奋,如果说现在算是中兴之世,那这中兴的几大表征似乎每一个都和高务实有关,故而想在大义上找他的问题基本属于做梦。
大义无缺,那就只好在私德上想想办法,然而高务实的私德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他仗义疏财,幼时路经卫辉,便有举债赈灾三十万贯之壮举,在河南各地被称为万家生佛,如今河南人提到高拱、高务实伯侄二人都会下意识抬手向新郑方向致意;
他海量而不嗜酒,国宴也好,小聚也罢,凡敬酒皆笑纳,而绝不自饮一杯,更从无失态之举,曾有人以“曲有误,周郎顾”来形容他在酒宴上的风范;
他气量宽宏,伴君二十余年,除明违国法军令者外,他从未滥杀、从未栽赃、从未不教而诛一人。凡有因在朝中攻讧他而获罪于陛下者,皆再三劝谏皇上从轻发落,纵使当时未曾劝住,过后数年他往往还会旧事重提,继续题请皇上予人改过自新之机。
他也不重女色,婚后数年未纳一妾。数年之后方有孟古哲哲入门,却是为了安抚女真,以叶赫镇抚建州;纳甲斐姬,是为大明商界在倭国楔入一钉……仅此一妻二妾,在大明朝的高官中不说绝无仅有,那也是凤毛麟角了。
如此公义私德还有什么好说?可是,难道就真挑不出毛病来了吗?
那倒也不尽然,纳刘馨一事,目前看来恐怕就被沉一贯当做高务实私德有亏来当做标靶了。
这似乎很奇怪,如果要说当初刘馨没入高家的大门时,还能说于高家家风有所影响,毕竟刘馨当时以未嫁之身成为高务实之幕僚(秘书长),居然毫不避嫌地长期住在高府,这怎么看都是不符合大明民间的约定俗成的。
但当时虽然有些流言蜚语,反而并未闹大闹开,如今高务实纳了刘馨入门,怎么反而要被当做私德有亏了呢?
这其实就是流言和实锤的差别。原先刘馨在高府为秘书长,无论流言怎么传也只是流言,但当高务实最终纳妾,那就是实锤两人之间的确有点什么了。
好比两位明星被传拍拖,只要没被拍到照片和视频,两人只要坚决不认,吃瓜群众也只能讨论讨论,但倘若有了照片视频,那就实锤了,再怎么不承认也没用。
当然,这个比较并不恰当,因为不同时代的社会容忍度大相径庭。沉一贯之所以把这件事当做高务实私德有亏的标靶,主要是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高务实在此前这些年里有勾搭良家妇女……呃,良家闺女的嫌疑。
如果更进一步来说,刘家方面在长达近十年的时间里对此现象“不闻不问”,又会让人有另一种质疑,即高务实是不是以权势压人,使得刘家敢怒而不敢言,最终委曲求全,对既定事实捏着鼻子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