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送来了一桩案子,说是无法定夺,请老爷、夫人裁决。
此事说起来也不算很复杂,乃是发生在金边警备军第二镇辖区一处叫做贡布的地方。彼时当地某个村落疑似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瘟疫,连毕业于京华工匠学堂医学系的军中医师都不明所以,也无法医治。
当地衙门和驻军深感棘手,因为就在贡布西面数十里外的一处半岛海角位置正在建设一座港口新城,倘若贡布这处村落的瘟疫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究竟是不是瘟疫,由于此症从无记载,医师也不敢断言,由此便有了争议。一些人主张立刻上报,请从医学系派人来联合会诊再做决定;另一些人认为事关重大,必须先扑灭瘟疫再论其余。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当地驻军指挥官、金边警备军第二镇第二协第三标标统高乐山直接带兵包围了该村。高乐山以火枪兵拉网封锁,然后发射火箭将全村焚烧一空。此次事件之中,村中老幼二百七十三口无一幸免,全部烧成了焦炭。
事情发生后,文武双方产生了极大的分歧。文官方面因为要直面治理问题,受到当地很大的压力,对于警备军如此涂炭生灵愤慨万分,坚持要高乐山为此次屠杀负责。
武将方面摆出警备军一贯的冷傲,金边警备军司令和第二镇统制均对顾问团(京华靠顾问团间接控制当地)的质问不做解释。
二人都坚持说警备军只接受老爷的命令,或者夫人代行老爷权力所下达的指示,故如果要警备军惩罚高乐山,请出示老爷或者夫人的手令,否则休要呱噪。
当时甲斐姬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作为一个曾经执掌一城军务的女将,她也将自己代入其中思索,觉得这件事的确很棘手。
日本其实自从武家体制建立以来(即幕府体制),地方大名都是军政一起管的,所以甲斐姬对此并不陌生。
从地方治理而言,顾问团的愤怒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这病症到底是不是瘟疫根本就还没弄明白,你这二话不说就杀了全村快三百口人怎么说得过去?我们顾问团不要向当地民众交代吗?我们做了那么多工作,现在被你这么一搞,没准就全打了水漂,我们不该愤慨吗,不该找军方要个交代吗?
但问题是军方的做法也很难说就错了。是不是瘟疫虽然不好定论,但毕竟全村出现症状者已经超过三分之二,可见此病传染力很强,即便不是瘟疫,一旦蔓延开来恐怕也大事不妙。
再加上西面不远处的那座海港城市正在建设当中,根据京华的规划,那里将是柬埔寨王国日后的第一大港口,属于绝对的重点工程,集中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万万不容有失。军方断然处置,至少也是维护了工程建设的安全。
相比那个小村的两百七十多人,这个工程集中的人力至少是十万规模,双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当甲斐姬认为此时非常棘手的时候,夫人黄芷汀也蹙眉朝高务实望去,似乎也就觉得此事不太好办,还是让老爷亲自决断比较安心。
谁知道高务实地决断极其果断——甲斐姬甚至怀疑他的思考没有超过三次呼吸。然后便听见高务实道:“病症未曾彻底查明而杀该村近三百口,判高乐山就地解职,不再担任金边警备军第二镇第二协第三标标统职务,另罚杖责二十,并准公开行刑。此令。”
不仅甲斐姬,就连黄芷汀也眉头大皱,而一直以直言敢谏著称的刘秘书长更是立刻站了起来,显然准备反对。
谁知道高务实看也没看,又继续道:“家丁高乐山临危不乱,处事果断,手段老练,敢于负责,现擢为定南警备军司令部作战副参谋长。此令。”
甲斐姬当场愕然。
她想不到高务实的决断居然是把一件事分成两件事来处理,先是把高乐山一撸到底,还出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