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么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为何怀疑大明已经有了觊觎朝鲜之心的?”
柳成龙道:“先是平壤,再是王京,朝鲜王驾驻跸之地,城中除百名宫卫之外,竟无我朝官兵一人,彦慎兄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
权栗摇头道:“麻提督此举的确有些过了,但……毕竟事出有因。壬辰年时咱们有些事争得确实无甚道理,尤其还因急于收复三京等故,使得天兵蒙受了一些损失。此次麻提督有此举动,我以为也还在情理之中。”
柳成龙一听这话,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因为权栗这话其实涉及到一件事,对于柳成龙而言差不多可以算是污点,而对于权栗自己来说却是光辉璀璨。
当时碧蹄馆之战刚过,柳成龙报告李昖,竟然说起明军坏话:“使讨贼恢疆之事,委诸天将,而敛兵退屯,无一人奋戟先登者。”
在这种背景下,一边口称天兵在碧蹄馆战败逃遁的柳成龙,一边仰仗碧蹄馆之战打算搞点小动作,减轻自己谎报军情和后勤不利的罪责。
“而都体察使柳成龙等议,欲倚仗天威,合此诸将,先攻京城。”于是有了军事冒险行为的幸州山城之战。
幸州山城位于汉阳西南部,距离汉阳路程约三里(日本里约11781米),汉江边一座约四十丈高的丘陵之上。此山丘三面高峻,东南、西南临水,仅在西南有一条道路上山,而且十分艰险,且山上还有一处井泉。
彼时出任全罗道巡察使的权栗率军四千,正自南而来北上勤王,路过阳川江岸时,令节度使宣居怡领一千七百人防守江岸,自领精兵二千三百,乘着日军加固汉阳城防时,从水原秃城转移到高阳的幸州山城。
同时他又命驻防将赵敬抢修营垒,将原有旧城整备为一丈高的石垣,并在城前增筑鹿角城栅。在得到朝鲜军队抵达幸州的消息,在汉阳附近的僧兵一千人,便在处英和尚的带领下前来协防。
权栗的这次进驻,真要说起来,其实是毫无后续配合的军事冒险行动。幸州山城“四面周廻三百余步,不可置大兵”,也就是说幸州山城本身过于狭小,因而无法驻屯重兵。
权栗当时带领的2300人,只占当时朝鲜军队总兵力的约1.334%、全罗道总兵力的9.2%,日军汉阳防守兵力的约4.3%。也就是说,无论是对朝鲜还是对日军而言,幸州山城守军存在的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其军事意义。
此时此地,与周边明、朝联军脱节的权栗一部孤军,本质上无力对汉阳日军构成实际上的威胁。而由于幸州山城本身的地形限制,就收复汉阳而言,狭小的幸州山城也不能囤积物资,故无法集结重兵,对收复汉阳没有太多实际意义。
但是无论是否具有实际意义,很快权栗部的探哨前往汉阳近郊毋岳岘,遭遇日军巡逻队,朝军八、九人被杀,随后日军出动约1200人,堵塞幸州山城陆路交通。
次日凌晨,日军自汉阳向幸州山城进发,全军约三万人,分为七队:第一队小西行长,第二队石田三成、增田长盛、大谷吉继、前野长康,第三队黑田长政,第四队宇喜多秀家,第五队吉川广家,第六队毛利元康、小早川秀包,第七队小早川隆景,全军于凌晨抵达幸州山城西北部约五里处的平原上。
清晨,日军因幸州山城道路狭窄,以各部次序轮番进攻,朝鲜军以处英部僧军专守外栅以枪剑戳刺,正规军依托石垣协防,居高临下以弓箭、石块反击攻城日军,并杂以大小胜字铳筒,及震天雷、纸神砲、大中发火等火器。
日军顶着守军火力轮番进攻,并曾试图以火攻烧毁木栅,但被守军用水扑灭。日方战死者“相继曳出,而犹进不退”,一共反复冲锋达八、九次之多。
中途吉川广家、毛利元康及宇喜多秀家部将户川达安三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