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听凭谁的吩咐?”
徐学谟被他这话气得一张老脸胀红如赤,而且还没法反驳。其实这件事大伙都知道,徐学谟上位之前就是靠巴结申时行等心学大佬而跻身派中主流,上位之后更是自觉地位不稳,于是急急忙忙与申时行缔结了姻亲,这才觉得踏实一点。
本来这事大家平时也不怎么提,毕竟文官名流之间的联姻其实很常见。虽说徐学谟的举动看起来太急了一些,有点过于功利,但不管怎么说,到底也是一种“流行”,大家都是文官,也没必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徐学谟坏就坏在刚才的阴阳怪气惹恼了高务观。在高务观看来,叶赫嫁女儿给大哥高务实为妾虽然明显有攀附之意,但高务实肯接受却是为了朝廷稳定辽东之大局来考虑的。
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要来阴阳怪气,你是看不出这其中的原因,还是自己屁股底下很干净?
不过高务观这一怼却把申时行也给怼进去了,让申元辅的脸色也异常难看。朱翊钧见事态发展有些跑偏,而且容易闹到不可开交,于是便打算把话题错开。
可惜还没等皇帝表态,申时行自己居然绷不住了,表示说如果诸臣僚都认为自己与徐学谟之间的姻亲关系不妥,他本人应该负责。同时又说,由于亲事已成,他必须保住儿、媳之令名(这桩婚事是徐学谟之女嫁申时行之子申用懋),故愿意请辞本兼各职以自证。
申时行这个表态其实是典型的以退为进,因为本身伐元之战的胜利,他作为首辅也是有功的,刚刚还因此被晋升了虚衔呢,皇帝怎么好立刻因为姻亲这点事打发他走人?
更何况申时行现在走人,内阁少不得继续调整,并且还会因为实学、心学实力严重失衡而导致外廷动荡。故而在朱翊钧看来,申时行这话说出来其实就是反将一军。
其他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更对申时行、徐学谟不满。但正如刚才所言,申时行现在的确动不得,于是大家就把火气都撒到了徐学谟头上,纷纷进言论及徐学谟的一些破事。
其实徐学谟在政治上算起来并无大过,而且作为当代文坛大佬之一,他本人在士林之中的名声原本也还不错,然而他的名声坏就坏在交游广阔上。
此公因为著作甚丰,与许多文坛大佬关系密切,这本来是好事,但偏偏因为交游过于广阔,朋友太多,有时候朋友之间的关系却很微妙,这就出现了问题。比如王世贞原本和徐学谟关系也很亲密,万历十七年时徐学谟省亲返回苏州,王世贞还亲自去拜访过他。
然而王世贞这人之前说过,他才学虽然好,但对人容易陷入极端评价,有时候会因为自身观点与人相悖而刻意抹黑别人,历史上他对高拱、张居正都有这样的作为。
他对徐学谟也是一般,历史上他俩原本关系很好,然而奇怪的是,万历十七年王世贞还在主动拜访徐学谟,但在万历十八年左右成书的《首辅传》中,王世贞却把徐学谟写成了一个卖友媚上的无良小人,对徐学谟的描述堪称毒舌。
王世贞在文坛的名头比徐学谟还要响亮,他的评价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这就导致了徐学谟的声誉急转直下,以往一些小过也被人拿出来反复鞭挞。此时大家的抨击也几乎都例举了王世贞在《首辅传》中提到的那些事,把徐学谟怼得心中暴怒,竟至君前失仪,咆哮文华殿。
这下子事情就按不住了,申时行自己因为涉事不好多说,王锡爵本来想帮徐学谟,但才刚刚说了两句,就被人怼了回去,说他包庇乡党——因为王锡爵和徐学谟都是苏州人。哦,对了,申时行也是。
这下子徐学谟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再争辩已经毫无意义。何况皇帝这两天正是君威极盛之时,你徐某人居然敢君前咆哮,朕还能容得了你?
最终的结果不出意外,徐学谟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