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军出塞与察哈尔骑兵野战,料那图们也不敢再试空心方阵之威。
然而大军出塞之难,不在于战则必胜,而在于难以久驻。颇游戎,我且问你,数年前经台收复大宁,若彼时没有脱脱领军来卫护大宁南线粮道,那大宁城能驻守近两万大军么?
大宁周边既无田地,也无边墙,我官军驻守大宁,总不能也靠放牧为生吧?由喜峰口至大宁足有三百余里,皆是塞北山林、草原,若是骑兵不济,这大宁城总有一次被断了后路,如百余年前一般只能放弃……”
颇贵忍不住打断道:“所以我说骑兵不仅得有,还得首先能保持不败。”
“颇游戎莫急,我还只说了一半呢。”徐龙接着道:“我朝廷为控制大宁,已经需要花费许多。倘要覆灭残元,将察哈尔彻底逐出左翼草原,若只能不断修城、逐次推进,那你说朝廷得修多少座塞上坚城,最后才能形成合力,逼得察哈尔退走?”
这一条的确很关键,颇贵听完也一时语塞。高务实听了这话也不禁心中在点头,暗道:若以不断筑城而拉出防线,甚至这防线还要逐步外扩,直到把察哈尔人逼出左翼草原……那这工程前前后后没有二十年恐怕都搞不定。
而且这个思路让高务实觉得很像是孙承宗的堡垒策略提前了,这就大可不必。孙承宗当时搞堡垒策略是有前提的,很大程度上是形势所迫。
什么形势呢?就是那时候的明军在野战中已经完全不是后金的对手,只要拉出去野战,动不动就给你来个望风而溃。
这种情况下还野战个鬼啊,再浪下去最后一点能战之力都要挥霍一空,军心也只能更加不可收拾。所以在当时而言,能够依靠坚城守得住防线就很不错了。
而像孙承宗那样通过国家的生产力优势,强行偷偷摸摸抢修建城,继而逐堡推进、收复失地,那已经是在最艰难的条件下还能坚持反攻、坚持进取的极少数栋梁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话说起来容易,事做起来却是何等艰难!
然而,经过了实学派长达二十年的改革,眼下的大明与孙承宗督师蓟辽时的大明,面对局面可是大不相同。且不说察哈尔人的主要作战方式和后金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就说双方在野战中的表现也完全迥异。
现在的大明并不怕和察哈尔人野战,甚至在高务实和许多将领心目中都恨不得察哈尔集中兵力来和大明打个大决战,一战定乾坤才好。这种思路和原历史中丢失辽东之后的明军完全相反,体现出的战略格局自然也是彻底的南辕北辙。
我野战打不过,而我又想收复失地,那只好凭借国力优势逐堡推进。这样做花费虽然巨大,时耗虽然极长,可是没办法啊,不如此根本没戏。
我野战打得过,目的是把你驱逐出一片大草原,修城堡显然就太傻。我肯定希望能找到办法一战打崩敌人,最好来个全歼,从此便一了百了。
高务实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颇贵和徐龙的矛盾所在,他们看似是在争战术,其实是在争战略。
颇贵不认为大明有机会一战定乾坤,因为察哈尔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劣势所在,索性不管这些劣势而开始继续强化其优势。他们的目的就是坚持“打不过跑得过”,但始终保持在和大明“打着”,根本意图就是在战略上和大明耗。
你大明国力虽强,却也总不能一直在草原上堆几十万大军和我耗。不管我怎么跑,反正只要你退走,我就再回来,看我气不死你。
而徐龙作为汉将,更懂得分析朝廷——或者干脆就说高务实——近年来的布置。高司徒在没有成为户部尚书之前就忙着多方推动为朝廷增收,把大明的野战骑兵从不到十万大幅扩编,直到如今几乎翻了一番。
这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