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很懂的文官弄怕了,现在宋良佐能够有这番自知之明显然是最好的结局。尤其是宋良佐在信中还特意交代了一句“已令各军于战时皆受刘总戎调度”,更是让高务实彻底安心。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这一贯是高务实的行事准则,于是他放下宋良佐的信,开始看刘綎的来函。
刘綎的信也是私信,但他和高务实交情匪浅,虽然是武将,说话倒比宋良佐直白很多。
一开头没说正事,反而先提了私事。刘綎说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家老爹了,希望这场仗打完之后高司徒能帮忙安排一下,让自己有机会去尽尽孝。然后又以此引出刘馨的话题来,用诸如“舍妹叨扰司徒甚久,末将深感不安”的话来试探高务实的态度。
讲真,这个问题让高务实也很无语。从他的角度来说,把刘馨收了根本不是问题,从年龄上来说刘馨正是一个“现代人”眼中的成熟果子,而且无论相貌、才能还是其特殊性,在他看来都是上上之选,他为什么要拒绝?
问题在于刘馨自己没法说服她自己,她虽然也早已融入到大明这个社会,却依旧保持着独立女性的思想,并不愿意“分享”婚姻。
高务实当然也知道,刘家的想法大概有两种: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和高家联姻,哪怕是做妾也无所谓。毕竟,刘家发迹仅仅两代,本质上还算不得“世代将门”,门第并不算高——至少在实学宗门的新郑高氏面前肯定不高。
既然如此,刘馨去做高务实的妾侍又有什么问题呢?这就是门当户对啊。更何况刘馨待在高府已经很长时间了,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抛头露面,但在高务实面前肯定是长期抛头露面了。
在这种前提下,若不嫁给高务实,换了其他人能无视这件事吗?就算有,那也肯定是门第远远不如刘家的那种,或者干脆就是高务实的家丁了。
这就是刘家的第二种想法:要是实在不行,那也只好在刘家麾下将领中找一个出来让刘馨下嫁了。这当然是真正的“下嫁”,这么做实际上也是在为刘馨长期待在高府买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刘显还是刘綎,心里肯定都不愿意看见。
以往,刘綎也不是没有这样提过,但高务实很少回答,原因是他如果回答,压力就全去了刘馨那边。他并不想给刘馨造成这种压力,因此用自己的身份地位给她背了锅。
刘家父子对此虽然不满意,但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开罪不起高务实,而且高务实历来对他们父子都十分照顾,这事便一拖多年,直至如今。
去年刘显的身体开始恶化,刘馨去看望之后还小住了一段时间。但她回京之后也没有和高务实多说什么,高务实自己又有一大堆事要忙,忙着忙着也就忘了。现在被刘綎这么明显地“暗示”,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不禁有些头疼。
这件事说完,刘綎便提到了正经事。对于剿灭播州杨应龙,刘綎的思路与高务实之前提出的办法不谋而合。
按照刘綎的判断,其余几路大军的作用并非是在战场上给于播州军多大的杀伤,而是堵塞播州通往四面八方的道路。
从本质上来说,这是切断播州与外界的联系,将可能存在的外部援助彻底堵死。只要达到了这个目的,播州就是瓮中之鳖,失败是不可避免的,无非早晚的区别罢了。
刘綎分析,杨应龙或者说他的那位军师孙时泰应该能看出这一点。不过,这一手原本就是阳谋,孙时泰看穿也没用,因为播州的实力摆在那里,他们看穿这一点只能更加体会到绝望的滋味,根本改变不了。
刘綎这么说是有理由的,他表示播州军虽然连续两次取得“反围剿”的胜利,但那是有原因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官军两次围剿都没有真正重视对手,老以为靠一两万人就能击败播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