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形势的情况下,断然不敢轻易出手。打下了秀吉又如何?或许换来的是光秀,是胜家,是家康,这般送狼迎虎没有任何区别。
以当时毛利家负责外交事务的小早川隆景之智,必然认为毛利家最理性的做法,就是让他们打去吧,我们看准最后时机,要么浑水摸鱼,要么靠近新的天下人。
最后我还要补充一点,毛利家在毛利元就之后,基本国策就是立足基业,不搞大新闻。天下人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当的。狂飙突进四面出击,那是信长的风格,而求稳或者说稳中求进,才是毛利家的基本思路。”
这番话虽然是肯定黄芷汀和刘馨的看法,但显然黄芷汀就更加意外了,问道:“既然如此,不正说明毛利家也有问鼎天下的实力基础甚至机会吗?他家不比岛津家强大得多?”
高务实笑了笑,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他的铺垫,他等的就是黄芷汀的疑问,于是道:“我打安南时,需要观望吗?打缅甸时,需要观望吗?”
黄芷汀摇头道:“你是不需要,可这两者之间情况不同,毛利家虽然有实力有机会,但他的对手毕竟你面对的对手强大,这怎会是一样呢?至于你当是手中的实力,那也是此前就积累出来的,毛利家选择观望的同时,不也是在恢复和积累实力么?”
高务实哈哈一笑,道:“实力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是看看地图、算算石高就能得出准确结论的。”
黄芷汀只是回答了一个简单的“哦”字,其中疑问的语感很强烈。
高务实道:“毛利家是如何崛起的,以及现在其领内除了石高之外,其他方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我想你们俩应该都还来不及切实了解吧?”
黄芷汀迟疑道:“有很深的内部问题么?”
“是的。”高务实点了点头,指了指长廊边的小亭,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黄芷汀点了点头,朝身后不远处的侍女们一招手,顿时便有五六个身着明式汉装的僮人侍女上前准备。如铺陈棉芯厚锦垫、放置鎏金小暖炉、陈上干果蜜饯、奉来茶具香茗等等。
这些事在黄芷汀没来的时候,高务实是不讲究的,虽然他是出了名的重视建筑,但对具体享受之道却一贯不重视。而且哪怕他是天下头号大糖商,自己却几乎不吃任何甜点,以上这些东西里头,他只喝茶,但对茶道也谈不上精深。
这和黄芷汀明显不同,虽然黄芷汀当年和他一起落魄时展现出了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但那只是僮人土司家传统的技能。平时黄芷汀的排场和讲究反而远胜自己这位门第高贵的夫君,并且由于六百年土司世家的习惯使然,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高务实任由这些黄家陪嫁的侍女们一番布置,等全都弄好了,才开口道:“事实上,毛利家所在的山阴山阳地区(注:说实在的,我很不喜欢按照日本的习惯把那里称之为‘中国’,实在太别扭了),由于土地贫瘠,地形复杂,从来都不是在日本范围内足以争夺天下的资本。
虽然那里分国众多,但国中的石高基本都只在二十万石上下,有些甚至只有几万石的水平,也就是备前和播磨两国的石高稍稍多了些,超过了三十万石的水平。
但是这两国原先一直是赤松家的传统势力范围,要么就由赤松家麾下的被官家臣占据,如浦上家、宇喜多家、小寺家、别所家等。所以,无论是之前的‘六分之一殿’山名氏时,还是‘山阴山阳太守’尼子晴久时,实际上领有的石高都不多,一旦遭到强力的挑战,都会很快的败下阵来,甚至因此分崩离析。”
黄芷汀点了点头,她今天下午看过京华内务部草拟的“日本分国石高预估地图”,毛利家的领地中,各分国目前似乎的确没有超过二十万石的。
但她依然不解,问道:“但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