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诸侯,跟着他可以赢得人心,这是第一个原因。袁绍兵强马壮,不在乎我们这一点人马,我们就算投袁也无足轻重;而曹操人手单薄,我们投靠过去,他会很是高兴,这是第二个原因。凡是古往今来成就大事业的人,都能明志四海、缓释私怨、弃利重义,而曹操就是这样的人,这是第三个原因。
于是张绣听贾诩之劝投降了曹操,而曹操也用超常的气度化解前嫌,他不仅执着张绣的手一起参加宴会,还和张绣结成了儿女亲家——让自己的儿子曹均娶了张绣的女儿,并封张绣为扬武将军。
建安五年,张绣参加了官渡之战,力战有功,升为破羌将军。建安十年,张绣跟随曹操在南皮击破袁谭,再次增加食邑,一共2000户——当时天下户口剧减,十户只剩一户,而彼时曹军将领之中还没有谁封邑达到1000户,唯独张绣特别多。
高务实将这些细节简单说给朱翊钧听了,然后道“由此可见,曹操当时的情形与皇上如今并不相同。曹操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对抗近在咫尺的袁绍大军,而且对于他当时的实力而言,能够与张绣化敌为友乃是宛城问题最佳的解决之道。
反观皇上,实力百倍于努尔哈赤,即便是察哈尔决战,我大明也并不需要努尔哈赤相助。所以皇上对努尔哈赤的要求其实很低——只要他不捣蛋就行。”
朱翊钧释然道“不错,正是如此。只是努尔哈赤这厮胆大妄为,总想着在周边扩展势力,若如今不早些加以遏制,将来说不定便会小患变大患,这也是我此前之所以要敲打他一番的原因——现在我也依然如此认为。”
“皇上圣明。”高务实点头道“臣也赞同皇上的看法,并因此认为这场仗既然已经打响,就必须以胜利告终——不是努尔哈赤趁胜请降的这种胜利,而是真正将他击败并削弱其实力之后的迫降之胜。”
“好!好得很!”朱翊钧闻言大喜,道“既然你我看法一致,那现在要讨论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依我看就一条接下来怎么打。”
高务实微微摇头,道“这却不然,在此之前,臣认为还要弄明白一件事努尔哈赤为什么敢于效仿张绣。”
“嗯?”朱翊钧一愣“此言何意?”
高务实解释道“皇上应该知道,臣对努尔哈赤除了他刚刚袭职那短短一段时间以外,其他时候一直以压制为主,而与此同时,宁远伯对他倒是以支持为主,且他与宁远伯之前多少也算有些旧情在……如此,努尔哈赤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狠手对待宁远伯?”
朱翊钧看来此前倒没有太关注这样的细节,亦或者说他对努尔哈赤这样的区区小酋从来没有真正放在眼里,所以关注就比较少,思考得也不算深刻,所以在听到高务实的这个问题之后,他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会儿,才迟疑着道“还别说,这事儿的确透露着一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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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这种词前头再加上一个‘又’字,实在是怎么听都很别扭,不过对于女真各部而言,其实倒没汉人那么多的道德负担。
不就是挨了大明一顿揍嘛,多大事啊!甭管建州、海西还是野人,女真各部谁没挨过大明的揍?反正也打不过,投降怎么了?不投降难道打算学王兀堂、王台、阿海那样被直接打灭,永世不得翻身?
投降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大明是否乐意接受。
而眼下,很显然朱翊钧并不乐意。
这很好理解,原本此次战争就是一场惩罚战争,现在不仅惩罚的目的没有达到,算起来甚至是李成梁被努尔哈赤给摆了一道,惩罚者与被惩罚者来了个身份互换,在这种情况下,努尔哈赤想要见好就收,朱翊钧当然不肯。
眼见得高务实微微点头,肯定了他提出的疑虑,朱翊钧当时就冷哼一声“他想学张绣,朕却没打算学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