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逃过“三分钟定律”,在一分半的时候就结束了通话。
一分半里,她没有等到“生日快乐”四个字。
陆呦呦也并不介意的,她以为,自己这种性格,跟家庭环境肯定脱不开干系。自己这么寡言少语,又如何去要求父母对她甜言蜜语呢?而且,就算他们真的说了那种话,最后陆呦呦也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尴尬收场。
回忆断在这里,因为视频里妈妈兴奋的声音叫起来:“崽!你去哪里呀?”
陆呦呦沉默地看着屏幕,正读初中的弟弟出现在镜头里。他拍着一只篮球,酷酷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眼镜头,好像有点害羞,说:“去打篮球。”
“好啊好啊。”妈妈兴奋的语气让陆呦呦以为弟弟不是去打篮球,是去打世界杯,“去吧,带水去喝啊,别热着了啊!”
弟弟走远了。
妈妈笑了会儿,看向屏幕,笑容又是一收。
“算了,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陆呦呦没应声,手指早已悬在挂断键上,却始终没按下去。
她一动不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那画面,估计看起来可能让人以为是网络不好卡住了。妈妈也没再管她,通话界面咚的一声切断。
陆呦呦坐在那里,好半晌,缓缓地呼出口气,觉得有些疲惫。
父母并不是不懂得如何展现温情的,只是对她,没有这种温情。
有的时候陆呦呦也怀疑,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哪里得罪了父母,才会造成如今这种冷淡的局面。可是她实在实在,没有办法从自己贫瘠的人生经历中,找到任何一桩过于伤天害理的事,来解答如今场面。
陆呦呦在椅子上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重新拿起手机,打开淘宝。
还是要买礼物的啊……弟弟毕竟是个长相帅气、又成绩优秀的男孩子啊。
他是值得嘉奖的,与父母的态度无关在礼物中写下附语:不要变成姐姐这样的人。
洗漱完之后,陆呦呦没有马上上床,而是坐到了小小的客厅里,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电视机,插入游戏碟片。
要不是刚刚电话中爸妈提起,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休闲方式。
被生活挤压着,她已经连抽空想起游戏的闲暇都没有了。
等待游戏加载的过程中,陆呦呦发着呆,想到上一次玩这个游戏是什么时候呢?
……啊,对了,是遇见凌召霆的那天。他们一起坐在这张地毯上,玩这个游戏。凌召霆说他通关了呢。
想到凌召霆,很奇异地,陆呦呦感觉自己的心没有那么沉重了。她操纵着人物,进入熟悉而暌违已久的场景,那曾经让她觉得有趣的、搞笑的画面依旧能让她微笑,陆呦呦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神游,渐渐的,仿佛觉得灵魂飘起,超出了身体之外,自由而洒脱地,检视着自己的生活。
说是忙得连休闲的时间都没有了呢。
可是,究竟是在忙些什么?陆呦呦竟然不能立马给出答案。每天上班下班,似乎理论上来讲,上班之外的时间都是属于她自己的,可是她真的拥有了吗?
或者说,她真的有享受到吗?
似乎……并没有。
她一直活在上班环境的压抑、上下班通勤路途的艰难和拥挤当中,自己自动自发地把这些坏情绪做成了一个玻璃罩子,狠狠地罩在自己身周,与那些快乐因子隔开。
是她自己剥夺了自己的快乐,不是别的什么人。
陆呦呦好似忽然想通了这点,笑了笑。很多时候,人的负面情绪,只是在自我折磨而已。
仿佛突然被灵感击中,陆呦呦爬起来打开电脑,打开视频制作软件,她眼睛晶亮,脑中有彩色的光点不断地旋转着,而她手中的鼠标就顺应着自己的感觉去捕捉那些色彩,渐渐地画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