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葳和一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冷长秋一起进了文渊阁,谭怀玠和陈晖已经等在阁中了,将余知葳进来,赶紧起身迎接。
余知葳分别安排人坐了,开口第一句便是:“南边的战事又胜了几场,如今已经南下到嘉兴了。”
陈晖和谭怀玠自然知道这消息是从他们自己的路子传回来的,赶忙与余知葳道了几句喜。
“我兄长与我传回的信件当中,还谈及了旁的东西。”余知葳转了转自己手里的杯子,将陈晖和谭怀玠都看了一眼,“此事我们许久之前就谈过,若是要巩固海防,必然要训练水师。”
巩固海防和军工外包都是新派的政策,如今后者显然已经步入正轨了,就差前者还悬在半空中。
“娘娘说的不错。”陈晖率先开了口,冲着余知葳拱手道,“原先乱军自浙江福建闹出大阵仗时,我们就曾经考虑过海防与水师的事儿,当初握瑜和王爷还私下聊过。只是后来因着旁的事端,给耽搁了,如今王爷在南边打了胜仗,正是重新将这件事提上日程的时候。”
“本宫正是此意。”余知葳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咱们的消息照例比朝廷的要快一些,今日就最好拟定个章程,到时候无论是上折子还是在朝中直接提,都有个准备。我想着这攻下苏州、嘉兴,不是今天半夜时候,就是明日早上,就能到了,两位阁老斟酌一下时机,好在朝中商议一下。”
陈晖和谭怀玠自然答是。
“只是如今训练水军,处处都要钱。”余知葳皱着眉头,屈指在桌上敲了敲,她手指上带着一枚白玛瑙的戒指,敲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原先推行银庄,多是在江南那般工商发达之处,北方原本就比不上南方,如今在南边却又起了战事,不好推行,在北方的推行效果又不如南方……原本这是个极其赚钱的法子,如今瞧着却好似没那么容易了。”
国库里头缺钱,自从关了海禁就一直缺钱,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如今若是光支撑余靖宁他们打仗,那还勉强能支撑下来,可若是要“训练新军”和“加强海防”,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很多时候,余靖宁都是在自掏腰包,余知葳也已经开始资助了。
可凉余家两个,一个是亲王,一个是皇后娘娘,竟然为了大衡的水军掏空了自己的腰包。要不是宫中管的实在严苛,余知葳都想典当自己的嫁妆了,可这自然也是杯水车薪。
这种事情,非凑举国之力不可办。
“前两年那户部尚书田信被我敲打过一次,至今不敢出头。”余知葳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可这户部的权利毕竟还是握在阉党的手里,咱们也不清楚他们报上来的账究竟是真是假,到底不好办。”
谭怀玠手中方才就一直拿着笔,在纸上比比划划的,待到这会儿才抬起头来,道:“所以我们如今最应当办的,第一,就是从阉党手中拿回户部,夺得主动权,第二件事,就是寻个开源节流的法子。”
他皱着眉头,险些就将手里的毛笔尖儿戳到自己脸上去,余知葳在上头看着惊心动魄的,还没等她出言提醒,谭怀玠就已经把墨汁抹到自己下巴上了,平白添了一撮胡子出来。
余知葳:“……”
她赶紧招呼冷长秋:“长秋,你唤个小内侍过来,服侍谭阁老洗洗脸。”
谭怀玠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墨汁抹在下巴上了,面色有些尴尬,但毕竟这时候是说正事的,于是没一会儿,就正襟危坐了:“照臣的意思来看,前一件事倒是比后一件事好办些。”
经过新派多年的打压,田信在朝中的威信早就大不如前,几乎是人人喊打的地步,只要出了一丁点儿错处,田信恐怕立马就要遭殃。
不提下狱问斩这种严重的,起码降职是能办到的了。
但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