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衡守国门守了这么多年,可贺家呢,心里就只想杀你。若不是运气好,咱们两个,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你想着天下苍生,可谁又想着你?你不觉得自己贱得慌嘛。”
余靖宁朝上狠狠抽了一口气,他实在想不通余知葳今天这是发的甚么疯,他很想把余知葳揪过来问个清楚。但他完全做不到,方才那一巴掌像是用尽了余靖宁所有的力气:“先有大衡,后才有平朔王。如今外有蛮夷虎视,内有奸臣当道,党争不断,权臣倾野,这种时候你难道要我谋君窃国?这一步要是迈出去,就永远也回不了头了,那我就当不起‘靖宁’这个名字,这就是祸国……你要我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我余靖宁就算是做沙场上战死的鬼,也绝不会做那谋君窃国的佞臣。”余靖宁在余知葳屋中随便扒拉了一下,就将她那一柄又窄又细的小短剑翻了出来,“当啷”一声拍在了桌上,“你自己好好想想罢。若是实在想不通,我余家就算是绝后,也不会留你这样的女儿。”
余靖宁拂袖而去,很快就唤了下人过来,将蕤灯榭的院门锁上了。名都在门口探头探脑,没明白自家将要成了皇后娘娘的郡主究竟怎么得罪了世子爷,拼命往里头递眼色。
而后被余靖宁发现一把拽走了。
余知葳坐在原地,脸上的神情像是被一股脑全都抽走了,呆呆在原地坐着,像一座等人的石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渐渐地笑出声儿来,拿手一抹,满脸都是湿的。
她当然知道余靖宁义薄云天,根本不可能谋权篡位。她也不是没有另一条路走,她可以杀了蔺太后,扳倒裘安仁,护下余家来,但这条路,非得抛却七情六欲,无坚不摧。
得她自己一个人走。
好了,余知葳心道,他今后会恨我了。
终于,终于断了啊。
烟花散尽似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