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扎偏了。是以,这巴雅尔一时间还毙命不了,只见这家伙陡然冒出些受伤野兽的狠劲儿来,起刀就要往下砍——
车四儿拿着手里铁铸的三眼神铳,猛然穿过巴雅尔的刀下,当榔头一般一铳砸了上去,那马刀当场就豁出一个口子来。
紧接着,他一把扯住险些要滚到马背下头的余知葳,仿佛是确认她死没死一般地大喊道:“姑娘!”
余知葳原本眼神都快散了,愣是被这一声大喝喊回了魂儿,满头冷汗地把自己死撑在马背上,低低应了一句。
那羽箭来势汹汹,连身上的鱼鳞甲都扎穿了,要是她只着寻常布衣,恐怕能把她人射个对穿。
甲胄里头全是血,都快将她整个人泡透了,周身止不住地发起寒来。还没等她打出第一个摆子,一抬头就瞧见巴雅尔将自己脖颈上的银针拔了出来,丧心病狂地要戳回车四儿的脖颈中。
余知葳手本来抖得都快握不住枪杆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回光返照似的将肩背拧成了一股整劲儿,疼得她心尖儿都在颤,一枪横扫过去将巴雅尔打偏了三分。
自此,好似精神再难以为继一般,她清清楚楚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眼前晃了两晃,毫无征兆地就黑了起来。
车四儿跟巴雅尔对抗了一阵,一心二用地扯过余知葳战马的辔头,让那马匹勉强跟在自己身侧,也不顾余知葳是个小姑娘还是小小子了,两手在她腋下一架就把人提了起来,勉强安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这时候她已经连叫都不应声了。
饶得车四儿知晓自己力气大,也没想到余知葳披着快顶上小半个她重的鱼鳞锁子甲竟然还这么轻,感觉好似下一刻人就要没了似的。
他咬牙一仰头,只见兀良哈人丧心病狂的包围圈终于被衡军撕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缺口。他赶忙长啸几声,招呼着衡军所有的骑兵朝着那处冲锋开来。
铁骑呼啸而过,扬蹄狂奔,一刻不敢停地找寻着生路。
车四儿马前带着个生死未卜的余知葳,扯着缰绳心急如焚。
姑娘要是有个好歹,让他怎么跟世子爷交代啊!
烟花散尽似曾归